顧舒顏卻不理會,他只是一點點逼近她,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幽深無波,在這般昏暗的屋子裡,燭火映照著他的側臉,忽明忽暗。
“燕靈,若要離開這裡,我們只能這麼做……你其實一直都明白的,對麼?”
他的嗓音輕輕地,拂過燕靈的耳畔。
燕靈拼命搖頭:“不可以!顧舒顏,國師他的命,比你我尊貴萬分,我們不可以這麼做……”
“燕靈,你應明白,以逢熙之神魂,他未必會死。”顧舒顏伸手扣住燕靈的雙肩,試圖勸說她。
燕靈抬眸,迎上他的目光:“在這樣一個地方,誰又說得清呢?他一身修為都被禁錮,你這麼做,便是在冒險!”
她激動之時,不由自主伸手揪住顧舒顏的衣襟,道:“拿他的命來賭,你有幾條命來賠?”
顧舒顏聽了,卻是勾了勾唇角,笑了:“你找我來替你收拾爛攤子,如今可有後悔?”
燕靈一拳頭打在他的胸膛上,吸了吸鼻子,咬牙道:“後悔死了!”
“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該自己一個人擔著,不該讓你來趟這趟渾水了……要死,我也不該拉上你。”她低頭,悶悶地說了一句。
顧舒顏聽罷,琥珀似的眸子之中光影微動,半晌後,他方才抬手摸了摸燕靈的發頂,輕聲道:“你我這多年的交情,你出了事,我又怎會坐視不理?”
“你以為,只是我一個人在賭麼?”
過了許久,燕靈方才聽見他微微嘆了一口氣,又開了口。
她蹙眉,緊盯著他:“你什麼意思?”
“這是我的賭局,也是逢熙的。”他唇角微彎,語氣意味深長。
“你能不能說得再明白些?”燕靈撓了撓後腦勺,實在是沒有弄明白他這話裡的意思。
他總愛這般故弄玄虛的說話,從來都不會直來直去,教人猜得心累。
顧舒顏敲了敲她的腦袋,而後,他便望向案前的那一盞燭火,道:“逢熙的封印怕是已有松動,他已經開始懷疑這一切了……”
“你是說,國師他已經在恢複記憶了?這不對啊……你又是怎麼知道的?”燕靈有些不敢相信。
顧舒顏偏頭看向她:“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你以為,我又如何能這般輕易的把他送入這等絕境?他若是沒有懷疑,我又怎能這般輕易地動得了他?”
那夜他放走秋果與逢熙二人,回來之後,便想了許久。
他的計劃並非是天衣無縫,甚至還有些孤注一擲的急迫。
而逢熙是多麼聰慧的一個人啊?他心思縝密,步步為營,這一路走來,手中算計極少出錯,這般沉穩的一個人,又豈會輕易地著了自己的道?
顧舒顏不信,逢熙他不該只有這麼點本事。
除非,是他真的覺察到了什麼。
“你是說,國師他是故意的?”燕靈驚詫地瞪大一雙美目。
顧舒顏點頭:“封印松動,他體內定有真氣流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