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冷寂,不見絲毫暖色。
忽有風來,簷角燈火搖曳,一片光影默默拉長。
房門忽然被人開啟,先是一身白衣的逢熙踏出門外,緊隨其後的,便是一個中年男子。
“殿下……”那中年男子將門合上後,便對著面前的逢熙彎腰一禮。
逢熙頷首,只與他道:“去亭子裡說罷。”
“是。”那人當即應了。
待逢熙在亭中坐下來後,那人便走上臺階,立在一旁。
“花明,說罷。”逢熙看了他一眼,說道。
原來,這中年男人,正是此前在禦膳房中的花明公公。
此刻,他聽了逢熙的話,便微微低首,開口道:“方才奴才已經給夫人瞧過了……”
“嗯,結果如何?”見花明似乎有些猶豫,逢熙便繼續問道。
花明抿了抿唇,試探似的看了逢熙一眼,隨後方才嘆了一口氣,道:“夫人這情況,的確不大好……”
逢熙聽了這話後,雙手不由地緊握成拳,但他面上仍舊無波無瀾,神色看似十分平靜:“說說罷。”
花明只好繼續說道:“夫人十五歲生産時,正是難産,那時大出血,失血過多,已經是傷了根本……今後若要再懷身孕,怕是難事了,而生産之後,夫人又似乎並未好生調理過身子,風寒侵襲,營養失調,情況實在有些複雜。”
這說起來,花明都不由有些感嘆。
秋果這姑娘,當初在宮裡時,因著殿下的吩咐,他便多關照了她一些。
此前或許是因著殿下的吩咐,可是後來,他對這個姑娘,也是有幾分喜愛的。
她似乎與這宮廷裡大多數的宮女一般無二,平凡無奇,可是卻似乎又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她比旁的宮女膽子都要小,還記得之前,她方才踏進禦膳房時,眼見這一位大廚炒菜時,鍋裡起了火,她一個激靈,直接舀了一瓢水,給人家倒在了鍋裡,頓時教人家對她好一通罵。
而她縮著脖子立在那兒,大氣也不敢出,只是耷拉著腦袋,戰戰兢兢的。
她兒時便進了宮,又一直做著打掃的活計,做飯這些事,她自然是不懂的,所以才會舀了一瓢水。就往人家鍋裡潑。
花明偶爾想起來,都會忍不住笑出聲。
她還比旁的宮女能吃。
人家女兒家吃飯,一個個的,皆是小巧的一隻碗,有些姑娘甚至連一碗都吃不完,可她生得瘦弱,卻偏偏吃得不少。
這也是花明對她記憶無比深刻的一點理由。
只是誰曉得,就是這麼個丫頭,卻最終嫁給了殿下,成為了他們大越的太子妃。
這是花明怎樣都沒有想到的。
他與葉清在宮裡潛伏著這麼多年,為的便是為殿下做些打算。
而殿下身負複國重任,其人冷心冷情,目下無塵,用葉清的話說,就是他並不像個食人煙火的凡人似的。
卻不曾想,便是這般心冷似冰的殿下,竟會喜歡上秋果這個丫頭。
這到底是多麼奇妙的緣分。
只是……不過是三年的時間,秋果這姑娘為何就成了這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