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果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卻聽得逢熙清冷的嗓音響起:“元秋果,你忘了當初是何人先來招惹我的?”
“大人?”秋果吶吶喚了他一聲,卻再說不出什麼話來。
他薄唇微勾,一雙眼瞳裡彷彿有火焰搖曳:“現在你才說這種配不配的傻話,不覺得有些晚了麼?”
逢熙從來不是個極為在意身份的人,這或許便與他這起伏不定的一生有關罷。
他生來,便是大越的太子。
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楚氏賊人竊國之後,大越覆滅,改了國號,這天下也改了姓氏。
這說起來,都不過是一朝一夕間的事情罷了。
即便是隱藏住了身份,他後來也還不是淪為了塗洲牢獄之中的一個奴隸。
這一生,最上等的人他做過,最下等的人,他也做過。
其實這些所謂的身份,都不過是各人給自己的束縛罷了。
而他逢熙,卻是從來都不放在眼裡的。
畢竟,他要甘於平庸,還是成為人上之人,都不在別人,而是在他自己。
命運,說有幾分是天定,但大多數,卻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他不相信別的,他只相信自己。
“可是大人……”秋果揪緊了被子,她再次抬眼看向他,眼眶仍是紅紅的:“我,我……好像這一輩子,都不能再有孩子了。”
這是她之前難産,好不容易保住了命之後,大夫說的話。
逢熙是什麼身份,她心裡很清楚。
他終是要成為這天下的主人的,可她,卻已經成了這副模樣……
逢熙聽罷,整個人都僵硬了。
好半晌,他才輕輕地嘆:“這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住你,果兒。”
他的手在袖間緊握成拳,胸口彷彿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似的,一片生疼。
他不顧她的退縮,硬是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下顎抵在她的肩上,說:“但這,並不是你要我放下你的理由……我已經失去你一次了,便不容許你再離開我第二次。”
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小心翼翼地:“果兒,答應我,留在我身邊,好麼?”
他說:“我們的孩子,我一定會找到他的,我們這輩子,有他一個孩子,便已經足夠了……”
秋果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眼淚已經浸濕了逢熙雪白的衣衫,留下一抹深色的水漬。
他或許不曉得,他之於她,究竟有多麼的重要。
這顆心,甚至是這條命,她早已交付給了他,只是他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他不知道,她早已經清楚他身上擔負著的責任,她也從不願,做阻礙他登頂雲峰的絆腳石。
所以當初,他要她走,她便真的離開了。
“好。”她終是應了。
最終,她還是捨不得他。
第176封情書:蓄勢待發
夜漸深時,院中一片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