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收了傘,將其擱在廊前,這才推門踏進屋裡去。
進了屋,流雲便對著那坐在書案後,身著單薄白衣的逢熙行了一禮。
“可查清楚了?”逢熙放下手裡的書卷,抬眼看向流雲。
流雲點頭應聲:“屬下已經查明,那賈六手裡的那些金銀首飾,的確是宮裡的東西,而且……還是價值不凡的珍品。”
逢熙聽罷,立刻便覺察到了其中的異常:“這麼說,那女子的身份並不簡單。”
流雲點了點頭,贊同道:“屬下已讓司珍司的人查驗過,那種技藝的首飾,只有皇家的人,才能有資格佩戴。”
“這範圍雖說是縮小了不少,但是主子賞賜給奴才些金銀首飾,也是屢見不鮮的,所以這一時半會兒,還查不準……”流雲接著嘆道。
逢熙輕嗤一聲,眼瞳中華光明滅,顏色深暗,眉間似有細雪輕寒:“不論要多久,此事都得查下去,我耗得起。”
不論要花費多少時間,不論要付出多少精力,他都要查清楚這其中,究竟是誰在搞鬼。
還有那個中年女人的身份,他也一定會查清楚。
害死她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是。”流雲垂首,應了一聲。
其實流雲有許多話想說,可是他站在殿下面前時,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殿下心裡有多苦,他其實也多少能夠想象得到。
可是有些話到嘴邊,他又覺得,言語終究太過蒼白。
而殿下,向來是極為堅強的。
否則,他又怎能一個人,堅持這麼久呢?
“主子,劉叔玉似乎與達丹國有些聯系。”流雲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便忙對逢熙道。
逢熙聽罷,遠山似的眉微挑:“看來,他是真想要那個位子。”
這劉叔玉的野心,終於是顯露出來了。
暗中招兵買馬不說,竟還敢連同外敵……他這可是叛國重罪啊。
“主子,我們該如何應對?”流雲蹙眉。
若是這劉叔玉連同達丹國,來共同對抗殿下的話……那又該如何是好?
“劉叔玉既然這麼想要我死,我便如他所願,替他……唱上一出大戲。”逢熙修長的手指不自覺地在書案上扣了扣,嗓音極低。
“主子就不怕劉叔玉與達丹國聯合起來,把這大魏收入囊中?”流雲不明白逢熙的意思。
逢熙聽罷,眼中墨色更深了幾分,半晌,他方才冷笑:“他劉叔玉不是個傻子,若是將大魏拱手送了出去,那麼他還做什麼皇帝夢?至於我,即便我要複國,也要先將那些蠻橫韃子驅逐出去,楚氏欠我沈家的,我自會一一討回。”
流雲沉默了片刻,終是拱手應聲。
“你去罷,該怎麼做,你知道。”
逢熙再次看向流雲,對他說道。
流雲沉默著點頭,隨後便退出門去,取了油紙傘,撐傘便往雨幕裡走去了。
今夜過後,又是一番風波湧。
逢熙孤坐半晌,聽著雨滴拍打窗框的聲音,許久方才自懷裡拿出一支白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