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說出的話卻冰冷得刺骨。
當秋果被人強硬的拉出去的時候,她在那一刻被突來的無力感淹沒。
這一世,她竟連前生的那一年都沒有活過……她想。
“皇後這是作甚?”就在秋果被拉到殿門口時,便見雍和帝領著幾個宮人走了過來。
葉如梔與麗太妃見雍和帝前來,便忙迎上前去。
“皇上,容美人被馬蜂蜇了臉,這奴婢便是元兇。”麗太妃搶在葉如梔前,說道。
“太妃說得不錯。”葉如梔應和著。
而雍和帝上下打量了一番面色蒼白的秋果,面上卻無半點怒色,只是道:“證據呢?”
“路公公等人在她的箱子中搜到了花蜜。”葉如梔說罷,便示意周嬤嬤將那青瓷瓶遞上來。
周嬤嬤頷首,雙手捧著青瓷瓶,走上前來,恭敬道:“陛下請過目。”
雍和帝接過周嬤嬤手中的青瓷瓶,開啟瓶塞湊近一聞,卻仍是面色平靜道:“朕以為,皇後如此聰慧,定然也會知曉她一個宮女,如何會有這種上等的混合花蜜……”
他頓了頓,一雙星目在葉如梔面上來迴游移,似乎不想錯過她任何表情,見她神色略有些不自然,才掀了掀唇,又道:“若撒花蜜之人真是她,那麼她背後是否有人你可有去查證?若她只是個替死鬼,那皇後,豈不是辦了錯案?”
葉如梔的手在袖間緊握,面對雍和帝的注視,她偏過頭,勉強笑道:“皇上……所言極是。”
雍和帝卻是伸手去握了握葉如梔有些發汗的手,俯身在她耳側,嗓音低低的,卻帶著些許壓迫:“還請皇後看清自己的身份,莫要糊弄了朕才是啊……容美人究竟是被誰害的,朕心裡清楚得很。”
這話罷,雍和帝再看葉如梔時,便見她素來明豔鮮妍的面龐此刻竟微微有些發白,於是他輕笑一聲,偏頭對一旁的麗太妃溫和道:“太妃定然很是疲累了,便回宮去罷。”
麗太妃早就不想管這些事情,便點點頭,由一旁的貼身嬤嬤扶著離去了。
待麗太妃走後,雍和帝看了一眼被押在一旁的秋果一眼,隨意道:“先將這宮女關進天牢,明日再發落。”
幾個奴才忙應聲稱是,立即便將秋果帶了出去。
而後,雍和帝回過身來,望著渾身僵硬的葉如梔良久,才道:“皇後若學不得何為大度,若不懂何為本分,那麼,你可就讓朕太失望了。”
說罷,也不管葉如梔是何表情,便徑自轉身踏出門去了。
待至鳳棲宮外,雍和帝藉著宮燈的光芒,看向遠處,神色虛虛,也不知是在望向何處。
那雙眼中一片陰沉,面上的笑意也消失殆盡,他在這冷風中站立著,半晌後方才抬步離去。
彼時,杏花林深處,碧湖另一岸的竹樓前,逢熙立在門前良久,垂眸盯著自己腳下這片空空的地面,如玉的側臉在簷下燈火的映襯下,更添幾分別樣的風情。
他忽而抬眼,望向那花影後的碧湖浮橋,望向那一片濃深的黑,許久過去,卻仍不見有人前來。
“是忘了?”收了大半個月情書的逢熙此刻說不出心底的那種失落感是怎麼回事,也解釋不了自己的反常。
他回到屋中,走到床榻處躺下,腦海裡卻還是不可抑止的在想那個小姑娘。
她到底是忘記了,還是……放棄了?逢熙忍不住的想。
夜色越發濃深,一切都歸於靜謐。
秋果躺在這牢獄中的幹草上,面對無邊的黑暗與獄卒兇惡的嘴臉,在驚懼中昏睡過去。
煙雲繚亂間,朦朧的景象忽然變得清晰起來。
紅木的梳妝臺前,端坐著一個身穿紅色嫁衣的瘦弱身影。
銅鏡中,是一張明豔無雙的面龐,刻意描摹過的遠黛眉,兩頰上暈散的淡淡胭脂色,抹過了殷紅唇脂的櫻唇,鳳冠穩穩的穿插在她烏黑的發髻上,步搖微顫。
濃墨重彩般的豔麗顏色,壓制住了她眉眼間尚存的稚氣,平添了幾分明豔照人的華光。
秋果便是望著鏡中這般陌生的自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額前水滴狀的紅玉。
三場夢境,她從來不曾這般真切的看過自己。
“小姐!”推門聲響起,一個身穿桃花纏枝襖裙的女子慌忙跑來。
“怎麼了?”秋果偏過頭,引得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