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季忽然覺得“無妨,我亦不怕”這話仿似情感表現得過於明顯了,他轉而道:“牡丹閣的君客不常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
然而這句話後,他驀然覺得似乎也不對,會讓人覺得輕狂,於是立即解釋道,“也不是這意思……”
能言善變的慕言季居然詞窮了,不僅如此,見慣了風月場所的他居然紅了臉。
……他自我欺騙性地認為大概是冰雪凍的。
雲笙神魂有些遊離,“慕少主剛說什麼?如歌今日沒有來嗎?”只見慕言季搖搖頭後她也不在追問。
別人借酒澆愁,而云笙卻是借人消愁,其實雲笙有些唾棄自己這種行為,如歌未到慕言季此處也是挺好的。
她強迫自己將思緒轉到別處。
“聽說,司禮與你達成了共識了……”
雲笙講此明擺是廢話,然而慕言季極其配合“嗯”了一聲,他還主動坦言道,“但司管家現在還被我關著……”
司禮說,會通知他放司管家,但慕言季有提前讓其出來之意。
他不能空為司禮做嫁衣……
雲笙與慕言季此時的想法簡直天差地別。
儘管她有些猶豫,但還是試探性著問道,“那能使修士散靈的香料你似乎購買了很多?”
當初,慕言季的確購買了許多。
但針對如歌的一些賓客,以及一直囚困的司管家,已經所剩不多了,慕言季道:“只有一箱了。”
“那可就好了,”雲笙勾起嘴角掃了一眼牆門處站著的慕晴雪,“你可以讓令妹多做一些,然後你撒滿院落的每一處。”她繼而看了眼這棵相思樹拂袖一揮,後帶著萋童離開。
相思樹與慕言季的牆門之隔其實也只是一種形式,任誰都可以出入,只有那角落處的房屋房屋被施了結界。
慕晴雪看著雲笙撤除了慕宅結界,單單隻留下這一隅的結界,心中不免憤慨,這是公然的宣戰嗎?
她嫉妒“柳若雲”,但對眼前這柳若雲一直有些畏懼,不敢公然挑釁。
……為何會對一妖魔產生畏懼?
然而慕言季看著慕晴雪似靈巧的眼睛道:“既然出了秘境為何不來找兄長?”
“找?怎麼找,你自身都難保,怎麼鬥司從文。”慕晴雪話口不擇言,像是有責怪他之意思。
慕言季蹙眉,凝著神情看著慕晴雪,這還是曾經拉著他,讓他忍辱負重一定要去接的小妹嗎?
一時錯愕浮現眼中,然而他的臉上仍舊掛著莞爾的笑容。
“別用這麼奇怪的眼神和笑容看著我,”慕晴雪甩袖離開雲笙的小院。
如果不是要接近景明溪,入蒼崖山門,她依然不會現身。
景明溪不顧寒雪,一路疾行,回到紫居客棧時已經半夜。門口依然掛著火紅燈籠,入門之時他不禁掃了一眼被改掉的名字,倏然覺的“幻生閣”甚是刺眼。
景明溪應門的手陡然一滯,躍上屋頂,來到內院。
雲笙房門微敞,透過門縫,景明溪瞧見師姐手中拿著什麼,神情似專注,只是專注的視線並未落在手中之物上,而是盯著屋外被風吹動的櫻花樹木。
影子綽綽。
景明溪推門而入時遲疑片刻,最終還是進了房,他走到雲笙身邊輕喚了一聲,“師姐――”。
雲笙一直魂不守舍,心中忐忑是擔心景明溪一走了之,此時見景明溪又驚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