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這一次進入了好些人,也不知是各自被困住了還是一起被困住了。
按照雲笙設想,莫成君有著禹歡沁的保護,按照她設計的路線……應該很快能到達幻境深處。
然而莫成君在路途中受到了思想上的阻礙,迫不得已中浪費了許多時間。
莫成君在陣法裡時一直跟著禹歡沁,沿水路向下遊走。
陣法裡漆黑一片,即使莫成君一路謹慎,仍有跌跌撞撞的時候,他硬著頭皮走完了這段路。
不出多時倆人便出了陣法。
莫成君一直緊握著手中的水淵劍,一副蓄勢待發的神情。
蒼崖山的藏書閣中著有幻境古書。書上描繪千奇百怪,有的說它猛如妖魔怪獸,有的說它如暴風驟雨,還有一處說它安詳、恬靜如美夢……
陣法之外光線微弱,並沒有給倆人的眼睛帶去不適應。
一片星光燦爛的廣闊之地,讓莫成君眼前一亮,懷疑自己到的地方是天地私藏的仙境,而不是吃人不眨眼的幻境。
璀璨星河不安分於廣闊的天空,它們倒映在河面上,浮動光華於無風無浪的水面上,無聲地訴說著這天地的朝夕更替。
莫成君對此地歎為觀止,竟然忘記了身邊那自稱是一抹魂魄的禹歡沁。待他回過神時,禹歡沁已恢復了狐狸形態,躍上了他的肩頭。
莫成君抬起手輕輕拍了拍三尾的後背,也不知是安撫魂魄還是安撫狐狸。
見過燦爛星河的他已經對幻境放下了許多畏懼。
但這條璀璨星河擋住了他前去的路。
莫成君祭出水淵劍,當即一躍,準備御劍而行,然而還未飛出一丈之外,他便摔了下來,掉進了水裡。
莫成君掃了一眼自己溼透的衣衫,直眉愣眼地望著燦爛星河,心中疑惑,是這條河不能御劍,還是幻境不能御劍。
三尾從莫成君的肩膀上躍下,威風凜凜地站在河面上。一同跌入水中的它皮毛未溼潤分毫,它看了一眼莫成君後率先啟了步伐。
莫成君驚疑地看著三尾腳下,腳踩在河面連漣漪都未泛起,河面猶如堅實透明的硬板。
三尾在前方帶路,莫成君試了好幾次也不能成功地踏上水面,一踩準一個空。
無可奈何的三尾又退了回來,幻化成了人形。
這條水路是到幻境深處最便捷的一條路,只要心無旁騖,便能形如虛無,然而莫成君心中期盼太多,做不到專心致志。
想來,心無旁騖也只有無慾無求的人才能辦到吧!若真是心如止水,活著也失去了意義。
“這是幻境,一切皆是幻覺。”禹歡沁道,“你可以將這湖面想象成千年冰湖,想象腳下的路是你自己鋪的橋。”
莫成君思維固定,毫無林蕭玄思維跳躍的模式,他不能將這星河燦爛的湖面想象成冰湖,就算能此刻能行,那他能在這看不到盡頭的長河中堅持多久。
莫成君望了一眼河面,又抬首看著禹歡沁道:“我是不是很沒用?師叔嘴上沒用說什麼,但我知道她不想讓我來,來了還幫我鋪了一條沒用什麼危險的路,可我……”
莫成君不是第一次覺得自己沒有用了。
禹歡沁勾起嘴角,笑容甚是苦澀,而後很淡然地說了一句,“曾經我也這麼想過自己,但後來我不這麼想了。”
“能換其他路嗎?”莫成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