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讀的時候就感到很輕鬆、很愉快。
另外一方面呢,這些丫鬟們,她們這個屬性,那個社會屬性,註定她們的命運是悲劇的,不可能是喜劇的,是悲劇的。
這種社會屬性也註定她們在這個生活中還會有很多她們的弱點。
剛才說到晴雯,蔡先生講到晴雯,晴雯是作者著力很多、著墨很重的一個女性,寫得很有光彩,光彩四射,可以說是這樣。
但是同時作者還寫了晴雯的另外一面,她的強梁,她有時候表現出來的霸道。
比如說那個墜兒偷東西,我們看那個書裡頭的描寫是很寫實的,她慢慢慢慢叫她過來,突然揪住,從頭上拔下一個簪子來就去刺她的嘴,也很殘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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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蔡義江先生也覺得有時候講晴雯這個人很像林黛玉,作為林黛玉的影子,但她有一點不一樣,就是她嫉惡如仇,一點都忍受不了這個壞的行為,容不得別人不好。
如果寶玉的房間裡的丫頭居然敢偷東西的話,她是恨得咬牙切齒。
因此他覺得卜鍵先生的意思就是說,晴雯覺得自己這個丫頭的地位是比那個丫頭的地位要高一些,所以她才會。
對此卜鍵先生也表示贊同,他說這個當然了,她地位是比那個丫頭高一點,因為她僅次於襲人,大丫頭。
蔡義江先生覺得她之所以這樣做,我覺得主要是恨這個行為,怎麼會偷人家東西呢。
卜鍵先生說如果她有看不慣的行為的話,那在賈府裡面太多了。
因為賈璉的行為比墜兒的行為要糟糕得多,她怎麼不敢去刺他呢,這還是一個地位的問題。
此外李希凡先生認為是要求太高了,她跟賈璉根本不接觸。
卜鍵說為什麼不接觸呢,她的地位限定了她,她也希望到處走走。
所以覺得也是複雜的,就像他讀到這個的時候,比如蔡先生上面說的那些,其實他是同意的,她是怒其不爭,但是懲罰的手段過於嚴厲了。
而另一位紅學家蔡義江先生則認為,她是風流靈巧招人怨,她有招人怨的一面,所以魯迅講寫壞人寫好人,不是十全十美的。
但是就像他剛才解釋了一下動機,昇華了,而在她管的底下人居然在偷東西,所以她恨得很。
所以他就是這樣說了一下,也不是說贊成她拿著一丈青去刺人家。
卜鍵先生對此表示曹雪芹寫女兒們,以至於創造出大觀園女兒國,這應該說是他的叫做“烏托邦”的一種想法。這個女兒國沒有脫離榮寧二府,榮寧二府層層節節的鬥爭在這裡都有反映,都會反映出來。
最後也還這樣,這是一個短暫的時間,叫做“三春去後諸芳盡”、“勘破三春景不長”。他沒有把它想維持一個很長的時間,最後這個三春完了以後,大家就散了。他無法迴避這種現實性。
所以這還是作者很聰明,他雖然有理想,但是這個現實達不到自己這種理想,最後是花開一現。
社會因素的破壞,毀滅了大觀園女兒國的美好,貴族家庭怎麼可能容許這個,外面的因素衝擊著這個大觀園,包括賈寶玉的生活,也包括那些丫鬟們的生活。
但是在我們今天有好多人覺得襲人會來事,會拍馬屁,會討主子歡心,更適合於生活在今天。
在當時那種情景之下,襲人的所作所為是令李院長非常討厭的。
像是李希凡先生所講,襲人也是曹雪芹塑造得非常出色的一個出眾的人物,但是卻不喜歡她。
為什麼,襲人實際上是寶釵的影子,處處地都按照封建禮教的生活,她也要求賈寶玉按照賈政,按照他那個家庭的要求生活,她自己要起這個作用。
“情切切良宵花解語”,她解什麼語啊,就是你怎麼做人,你怎麼去讀書、考試,怎麼去應酬事物,怎麼不要惹老爺生氣,不要惹夫人生氣。
她在她的位置上可以說做得很盡心了。
但是這個盡心跟作者所反對的這些東西,宗旨就很不一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