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在抨擊宋儒理學造成古詩文精神喪失的同時,李夢陽提出文學應主“情”的觀點。
如他在《詩集自序》中說:“真詩乃在民間”“真者,音之發而情之原也”,文人學子之作“出於情寡而工於詞多”。
因此他主張模擬前人詩文格調,如《明史?李夢陽傳》:“夢陽才思雄鷙,卓然以復古自命。弘治時,宰相李東陽主文柄,天下翕然宗之,夢陽獨譏其萎弱。倡言文必秦漢,詩必盛唐,非是者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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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徐迪功集序》說:“夫追古者,未有不先其體者也”,認為詩文體格,以古為美。因而李夢陽主張模擬:“夫文與字一也。今人模臨古帖,即太似不嫌,反曰能書,何獨至於文而欲自立一門戶邪?”
當然,也正是在擬古理論指導下,李夢陽的詩文創作成就不高。
像是《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說他:“其詩才力富健,實足以籠罩一時。而古體必漢魏,近體必盛唐,句擬字摹,食古不化,亦往往有之。所謂武庫之兵,利鈍雜陳者也。其文則故作聱牙,以艱深文其淺易。明仁與其詩並重,未免怵於盛名。”
朱東潤作品選選了李夢陽兩首歌行詩《石將軍戰歌》《林良畫兩角鷹歌》講究結構章法,描議結合,筆力雄健,大家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一讀。
包括其散文《遊廬山記》《梅先生墓誌銘》或寫景狀物,或刻畫商人,都清新生動,也是較好之作
其次是何景明,作為前七子另一代表,在提倡復古方面,與李夢陽並無二致。
他的言論同樣偏激,《雜言十首》說:“秦無經,漢無騷,唐無賦,宋無詩”。
因此《與李空同論詩書》說:“近詩以盛唐為尚。宋人似蒼老而實疏滷,元人似秀峻而實淺俗。”
不過,何景明不像李夢陽那樣“尺寸古法”,而提出“舍筏登岸”,強調以學古為手段,目的在獨創。
李、何二人,美學趣尚不同,李趨向追仿古法,何崇尚俊逸秀麗,二人書信往復,各執己則。
此外還有後七子的復古詩文,所謂後七子的話,也叫嘉靖七子,他是嘉靖中期以李攀龍、王世貞為首,繼前七子之後重新倡導復古的文學流派。
這七子成員有謝榛、吳國倫、宗臣、徐中行、梁有譽。
李攀龍的話,是歷城今濟南)人,曾任朝廷吏部郎中,累官河南按察使。
在文學上,李攀龍總體來說是繼承了“前七子”復古主張,因此《明史?李攀龍傳》說:“其持論為文自西京,詩自天寶而下,俱無足觀,於本朝獨推李夢陽。??其為詩,務以聲調勝,所擬樂府,或更古數字為己作,文則聱牙戟口,讀者至不能終篇。”
《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說:“後七子以李攀龍為冠,??今觀其集,故樂府割剝字句,誠不免剽竊之譏。諸體詩亦亮節較多,微情差少。”
“雜文更有意詰屈其詞,塗飾其字,誠不免如諸家所譏。然攀籠資地本高,記誦亦博,其才力富健,凌轢一時,實有不可磨滅者。”
不過需要說明,李攀龍的擬樂府《有所思》《陌上桑》都是字摹句擬,甚至照搬。
可讀之作有七律《寄別元美》、書札《與王元美》,大家有興趣可以去看一看。
而王世貞的話,號弇州山人,太倉今屬江蘇)人。官至南京刑部尚書。
在《明史?王世貞傳》中稱:“世貞始與李攀龍狎主文盟,攀龍歿,獨操柄20年,才最高,地望最顯,聲華意氣籠蓋海內,一時士大夫及山人、詞客、衲子、羽流,莫不奔走門下”。
王始貞學問廣博,著述繁多,當代罕有其匹。《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說:“自古文集之富,未有過於世貞者”。
他著有《弇州山人四部稿》174卷,《序稿》207卷,《讀書後》8卷,詩文集合起來接近400卷。
王世貞的文學影響遠遠高於後七子其他人,《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說:“自夢陽之說出,而學者剽竊班馬李杜;自世貞之集出,學者遂剽竊世貞。”
他的《四部稿》中有《藝苑卮言》12卷,是其中年時期所作,晚年又作了修訂,這部書全面反映了他的文學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