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2年同治元年),清政府認識到國子監“專課文藝,無裨實學”,下令“兼課論、策”,“獎勵留心時務者”。
1871年同治十年),下令考取生員的童試加試算學;1895年光緒廿一年),又下令加試時務,與算學任選一門。
在戊戌維新運動中,廢除八股是維新派的一項基本主張。
百日維新中光緒帝釋出上諭,指出八股文不能“勵實學而拔真才”,下令“自下科為始,鄉會試及生童歲科各試,向用《四書》文者,一律改試策論”。
不久,又根據張之洞、陳寶箴的建議釋出上諭,詳細規定了考試改革的具體內容“鄉會試仍定為三場。第一場試中國史事、國朝政治論五道;第二場試時務策五道,專問五洲各國之政、專門之藝;第三場試《四書》義兩篇,《五經》義一篇。”
又規定“嗣後一切考試,均以講求實學實政為主,不得憑楷法之優劣為高下,以勵碩學而黜浮華。”
然而不久戊戌政變發生,慈禧下令廢除各項新政,上述有關科舉考試內容的改革也被廢除。
八國聯軍之役後,清政府開始實行“新政”,最初計劃對科舉制度進行所謂“變通”,但很快就決定徹底廢除。
其大致過程是1901年,宣佈廢除武科科舉考試;同年,下詔舉行經濟特科。
1903年,經中央和地方官員保舉,選拔“志慮忠純,規模閎遠,學問淹通,洞達中外時務者”186人,在皇宮保和殿舉行了經濟特科考試。
這次考試主試、複試各一場,考試內容為論一篇、策一道;現任官員取中者略予升敘,舉人貢生取中者任用為知縣、州佐等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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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文科常科考試,清政府於1901年8月頒佈上諭,命自第二年起在鄉試會試中廢止八股文,首場改試中國政治史事論五篇,第二場改試各國政治藝學策五道,第三場改試《四書》義二篇,《五經》義一篇;其他考試均依此例。
1903年3月,袁世凱、張之洞聯銜上奏,說科舉阻礙新教育制度的實行,請求將科舉中額按年遞減。
據此,清政府下令自丙午1906年)科起,每科遞減鄉會試中額三分之一,三科減盡。
至1905年9月,袁世凱、張之洞又上奏說“科舉一日不廢,士人皆有僥倖得第之心……學堂決無大興之望”,請求從次年丙午科開始,將所有鄉會試、各省歲考、科考一律停止。
這一建議得到清政府的批准,於是實行一千數百年的科舉制度至此被徹底廢除。
原來作為科舉制度一部分的各種官學和書院,也先後被廢除。
1901年9月,清政府令“各省所有書院,於省城均改設大學堂,各府及直隸州均改設中學堂,各州縣均改設小學堂”。
1905年又下令裁撤國子監,設立學部主管全國教育行政,原來隸屬於國子監的算學改隸欽天監,稱欽天監算學,八旗官學也被併入新學堂。
可以看到,有清一代,不斷有人對當時實行的科舉制度提出批評,至清末維新變法,人們對於它的抨擊更是尖銳。
從今天的觀點看,清代科舉制度可以說存在以下弊病
其一,考試內容陳舊,引導知識分子窮畢生精力從事無用之學。
清代科舉考試內容以《四書》為主,即使在當時也存在空疏無用的弊端。
清末維新派曾批評說,有人甚至中了進士都不知道漢武帝、范仲淹是誰。
在這種考試製度下,士子往往以畢生精力讀經,而對各種有裨實用的知識無心關注,無暇學習。
顧炎武曾說明代士子平日只讀八股文稿,其他書籍一概不讀,“有一好學者欲通旁經而涉古書,則父師交相譙呵”,認為沒有出息。許多士子皓首窮經,最終老死科場。
到了列強環伺,近代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日新月異的19世紀末20世紀初,科舉制度下的學習內容就更加顯得陳舊,更加不能適應時代的要求。
其二,士人受到嚴酷的精神摧殘,人格破損萎縮。
在清代科舉制度下,讀書、參試、做官是士人謀求社會地位、經濟收入的惟一途徑,因此,在各級考試中中式幾乎成為他們的第二生命。
為此,科舉士人往往數十年寒窗,皓首窮經,付出畢生的心血精力以求取功名,但最終金榜題名者少,名落孫山者多,許多人老死科場。
乾隆四十九年會試,在參試的舉人中有年屆90歲者一人,80歲以上者20人,70歲以上者5人,結果沒有一人中式。
在年復一年的各級考試中,士子須忍受各種凌辱、辛苦和精神折磨。
參考士子入場須經過搜身,考場中要忍飢受凍;出場後提心吊膽,坐臥不安;及到榜發,中式者甚至如《儒林外史》中的范進,欣喜而至於痴迷癲狂,名落孫山者則沮喪頹廢,失魂落魄,痛不欲生。
其三,使得士人成為一個寄生階層、特權階層和封建政權的附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