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說是毫無勝算,只是王上以前的淮南軍,多半都過於懶散,毫無鬥志可言。”
李歡尷尬的笑了笑:“方才第一場輸掉,第二場去病勝了金匱後,他們自覺勝利無望,和我麾下的兵馬打鬧著玩的時候,都能笑起來,足可見他們缺少的,並不是精銳的裝備和鋒利的刀劍,而是戰鬥的勇氣。”
“戰鬥的勇氣?”劉安眉頭緊促:“這東西……”
“勇氣這種東西,虛無縹緲,摸不著,拉不到,但是卻真真實實存在。”李歡感嘆道:“大將軍公孫賀和微臣之所以堅持一定要打第二次演武的原因,就是想看看我淮南軍將士的勇氣如何,是否在面臨絕境的時候,尚且可以有死戰之心,但很顯然……”
“依照相國而言,那該如何呢?”
“皇帝給我們的詔書中,準我們用兵不得過五萬,這個數字應該是他和衛青認真商量過後的出來的數字,滅南越之戰,會比我們想的更艱難。”
李歡沉吟道:“而眼下這些兵卒身上已經有了一種老氣橫秋之態,所以臣的建議是,打散攆走,重新組建新軍!”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打散攆走,重新組建新軍?”劉安是真沒想到,李歡居然能有如此大的魄力,出手就是這麼大的手筆。
“淮南國內,總部兵馬不過兩三萬餘,如果全部打散打亂……”劉安一下子還真是有些捨不得。
“王上,昔年項羽鉅鹿之戰,以數萬兵馬破王離數十萬大軍,震懾手握三十萬大軍的章邯投降,這便是精銳的重要性了。
如果這些老兵不打散送回故鄉種地,那新招募計程車兵,用不了多久,就會沾染上這些老兵油子的惡習,到了戰場上,個個貪生怕死,畏縮不前,到了那時候,你我的百年大計,豈不功虧一簣?”
“相國所言不錯,只是你可曾想過,我淮南一國之力,究竟能招募起來多少兵馬?”劉安尷尬一笑:“否則的話,寡人又怎麼會如此遲疑不決?”
“哦?這樣啊?”李歡還真是不瞭解,因為他並不是系統升官上來的人,對於漢帝國的具體官職,只是存在於名字的瞭解之上,這還只是限於朝廷上。
如果是到了諸侯國內,這些諸侯王們喜歡自己設定一些奇奇怪怪名字的小官職,這種不到一定俸祿的官職,是不用向著朝廷報備的。
至於淮南國的國情如何,司馬遷這個私人秘書,都比他了解的多……
“眼下,如果將所有的軍隊遣散回家,應該只能招募起來兩三萬餘人的兵馬,再多的話,就會對生產有更大的影響了。”劉安略感踟躕,他造反是為了得到天下,而不是把整個天下毀掉。
李歡沉思一番,忽然眼睛一亮:“我這裡倒有一個險招,就是看大王敢不敢用了。”
“險招?什麼險招?”
李歡面含冷色:“問皇帝要人!”
“什麼?問皇帝要人?”劉安苦笑:“相國,這怎麼個要法?”
“我淮南一國之地,尚且願意舉全國之兵糧,為皇帝分憂,那麼,如果讓其他的諸侯國出點人,出點糧草,想來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李歡臉上流露出冷笑:“在皇帝的眼中看來,天下諸侯國都富庶,這很明顯是一個削弱天下諸侯國的絕妙良策,皇帝萬無有不許的說法。”
劉安一聽,眼睛陡然一亮:“言之有理啊!你這麼一說,寡人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哦?王上想起什麼來了?微臣這策略可行吧?”李歡這會兒就是明知故問了,劉安想到什麼,他不僅清楚,還知道這件事情就是自己撮合著皇帝劉徹讓人去幹的。
劉安說道:“此前河南地大捷的時候,陛下不是派遣使者前往各國,宣揚此事,卻不曾想,曹侯爺忽然炫耀起來自己多麼富有這件事情。
他這邊開了一個不好的頭之後,其他的那些使者們,也紛紛炫耀起來自己的富有。
這反而導致整個天下諸侯王都在炫耀富有,眼下聽著你說讓其他諸侯出錢糧兵甲的事情,寡人便想到了此事,有這樣的例子在前,恐怕這些諸侯王們就是想推辭說沒錢,也做不到了啊!”
“哈哈哈……”李歡這是發自於內心的愉快大笑:“實在是沒想到啊,這無意之間的權貴炫富,反而可以促成我們的大事兒。”
李歡語氣感慨:“天下諸侯何其之多,從他們的封國之內,一人出一千罪犯、贅婿送到我們淮南來,讓我們訓練數月,也足以上戰場了啊!”
劉安也大喜萬分,激動無比地說道:“此真乃天助我也!”
“王上,眼下特殊時期,太子應當建立威望,你就撤銷了他的禁足令,讓他來主持組建新軍的事情。”
“這個……”劉安有些遲疑:“唯恐反而惹怒了曹侯,畢竟先前讓皇帝同意我們組建兵馬南下攻略南越,他也出了大力氣。”
“他只不過是想找藉口呆在這裡罷了,一旦回去,就要和陛下的公主擬定婚約。”李歡搖頭道:“當然,如果王上擔心的話,微臣自會去找曹襄說此事,他畢竟是微臣的侄兒,微臣的話,他還是會聽從的。”
“也罷。”劉安頷首道:“相國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寡人自然不憂什麼……”
“稟報大王,伍被求見!”
大帳外,傳來了護衛稟報的聲音。
劉安微微看了一眼李歡,低聲道:“伍被此人,頗有勇略,深諳用兵之道,但寡人尚未對他吐露心聲,相國需找機會,拉入我們這邊才好……”
“微臣曉得了。”李歡也點頭低聲回應。
“進來!”劉安這才抬起頭來,高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