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自己曾經還想著到了長安之後,哪怕是以自己的身體作為代價,也一定要為父王換取到珍貴的情報,結果……
劉陵甚至不知,自己眼角的淚水,是什麼時候落下的;但心中卻無比慶幸,自己並不曾做過那些下賤的事情。
為什麼?帝王之家就沒有親情嗎?
就為了那個所謂的大業?
可笑的大業,你所有的一舉一動,全部都在皇帝的眼睛之下。
伍被精心挑選出來了五百軍卒,李歡隨意抽調了五百軍卒,讓甘道夫統領,熊大熊二光頭強作為副手。
兩軍比武的日子,已經定在了四月十號。
劉陵這些日子深居簡出,只是聽著李歡在韓嫣抵達壽春之後,大刀闊斧的進行改革。
先是自己的父王開天闢地一樣的授予了庶出的哥哥劉不害做了大農令,執掌淮南國的錢糧大權。
第二個是相國開府,每日前往相國府邸展露才學,希望成為相府座上賓客的人絡繹不絕。
這些人中,只要能一展所學,就一定能被授予官職。
但授予的都是一些很小的官職,可就算是這樣,也依舊讓許多的人聽到這個訊息之後激動不已。
於是,相國門下走出來的官吏,正在以一種燎原之勢,席捲整個淮南國各個階層。
只是四日時間,劉陵這邊得到的名冊裡,李歡就已經往淮南國全國各地,派遣出去了高達三百多個基層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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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之中,官職最高的成為了某一地方的縣令;稍微低一點的,成為了縣丞、縣尉這類。
除此之外,就是某一地方上的負責軍事的校尉,這種官職比縣尉都低了一個級別。
而還有不少更低的官職,比如說某個渡口的巡查水官,某個關隘的鎮守百將等等……
但是,上層的官職,除了劉不害之外,便沒有任何改動可言。
劉陵好幾日不曾梳洗,頭髮都已經打結,她對著這些名冊尋找地圖上對應的位置後,立刻察覺到了問題所在。
李歡這些派遣出去的官員,不論高低,都是交通要道,人口稠密的地方。
尤其是一些很特別的渡口……
他想做什麼?
劉陵深吸一口氣,然後得到了另外一個內幕訊息,準備徵兵!
這是白芷過來後,一邊為劉陵梳頭,一邊告訴她的訊息。
“這不是整軍備戰?意圖謀反?”劉陵惶恐的回頭看白芷,動作太快,扯到了自己的頭髮,止不住的“喔”地叫了一聲。
兩人四目相對之下,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大王已經不能勸阻,夫君已經從陛下那裡要來了聖諭,這些都是恩許的,只不過還沒有完全公佈罷了。”
白芷轉身坐了下來,讓隨行的婢女取來了翠花從安陽縣那邊寄過來的一種新首飾——金步搖。
她含笑著為劉陵插上金步搖,輕輕撥動了一下下垂的裝飾碎玉,立刻就發出清脆的聲響來。
“夫君才是最懂女人的人。”
劉陵對著玻璃鏡子內的自己搖了搖頭,果真有種顧盼生輝的美感。
“陛下怎麼會……”
“因為夫君和韓大夫,還有曹侯爺一起上書,表示淮南國願意為陛下征討懷有不臣之心的南越國。”白芷感嘆著:“翁主,王上已經勸不住了,劉不害完全沒有辦法統領淮南的錢糧大權,都是司馬遷在幕後操縱,雷被可能會在明日的軍中演武之後,取代伍被接管軍權,真到了那個時候……”
“為國開疆擴土死,總好過揹負陰謀叛亂死的名聲好吧?”劉陵比誰都清醒:“我祖父是為了報殺母之仇,最後卻成為了厲王。”
劉陵換上了另外一塊掛了碎金的首飾,插在頭上,左右看了看:“殺戮無辜曰厲;暴虐無親曰厲;愎狠無禮曰厲;扶邪違正曰厲;長舌階禍曰厲……你看看,就沒一個是好的,濟北王雖然年紀比我父王小,但是七國之亂的時候,卻能為朝廷做事情,雖然已經先一步歸去,卻得了一個貞的諡,所有讚美的詞兒用在他身上都合適。”
“翁主能這麼想,夫君想來也就放心……”話說到一半的白芷,立刻意識到自己什麼地方說漏了嘴。
劉陵心中有一陣甜蜜的歡喜湧動,但她剋制得很好:“所以,你這些時日說,自己想過來陪我說話,實際上,是他讓你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