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告訴我你是誰吧!同樣是落難的人,你活得從容靜雅,雖然我不知道那樣算不算是活著。我卻心有不寧,如果你使我平靜,那麼怨恨也會隨之而生。”
他說的是實話,悖逆之人現在也只能說實話,內情就不必說了,他失去了撒謊的意義,也失去了存在的大部分意義。
“那麼為什麼要讓怨恨填滿你的心兇呢?”不潔之人從路過電話亭的小夥子身上順來了一張廢紙,準確來說是一個髒兮兮的地裡鬼朝著失業青年走過去的時候,人家風餐露宿的為了避免被伸手乞討就將電話本里夾著作為草稿的廢紙扔給了他。
那是用來當草稿的一張書頁,從原書上撕下來的,再生紙上除了排列整齊的印刷體英文,還有列出清單的西班牙文字:
今日拜訪順序如下——
早晨7:00,起早乘電車經過女王路去報社報道,上午8:30面試。中午11:00之前務必去艾米麗家拿曲奇餅,菲奧羅叔叔要求波比必須要在放學後吃到那些兒童餅乾。
下午1:30綠甘藍路,拜訪環衛局,2:10開始下午面試。
準備:紙筆及裁紙刀,如有必要,站到壞鮑比身前的時候請帶上手槍,因為壞鮑比的槍在他的口腔裡,噁心地發臭。
下面就是一大段塗抹的痕跡,大約是被什麼破壞了心情,這樣的人在巴塞羅那的街上、在21世紀初的街頭比比皆是,新一輪金融風暴還未來臨,可平時也會有激烈的淘汰,裁判可不會提醒已經出局的人們提前離場。
不潔之人看著這張紙,慢吞吞地笑著,像是中午在列車上的紳士在讀報,很快他臉上又有一種悲憫苦難的情懷,這種感覺男孩只在佛陀身上見過。
匆匆一面,便是龍華。而身邊的這位救了他的人卻好像一隻喪家犬,只是一個低到泥塵裡的人卻不會因此自賤。
那是無聲的嘆息,嘆息聲簡直和夜裡溫吞的鐘聲和到一處,那是遠處幾十公里以外的山崗上修道院閉戶的聲音,只有敏銳如他們,能在這裡聽到。
“我相信這不幸而謙卑的人會是某樣珍寶,比他富貴的人也未必快樂,但人世的賂財不當成為一個人擔憂的全部。”這是他指著那一頁紙、划著那上面的文字念出來的,那個年輕人拿著教會里免費分發的新約當成了廢紙草稿。
“那麼我給他明天的運氣?”男孩或許能辦到,可他現在一動用力量,就會變得更虛弱,他是不能荷載力量的玻璃罐子,感覺下一秒就會裂開。
“神或許離我們遠去...可恩典仍舊教會我們如何作為地上的人。這人可不是兩足的動物,而是能靈活的以生的行和義舉來前進的,智慧始終是頭頂的煤燈,而不需要在鬧市上尋找,狂呼大叫著帶去主已經死掉的噩耗。”
這就是我們,大概是氣力不濟了,用了魔法的人虛弱著彎下腰,男孩扶著他,不潔之人剛剛是用魔法擠壓出聲音的,而不是他的喉嚨,他就算恢復了被封印的舌頭,也會永久失去他的聲音。
“你覺得,真的有神麼?還說是它放棄了你?”男孩試探著問,為什麼能遇到一個失去生命失去自己卻還要試著發光的人呢?
如果能得到一兩句箴言,他現在也能不陷入無盡的緊迫和內耗之中...他也是被放棄的東西,世上沒有了它的位置。或者一開始就沒有,他一直在亂入,在一群排斥他的人中間,在一群不屬於他世界的善良或邪惡的人之間,找到自己的可笑位置。
聽到這句話,身邊的不潔之人盯著他瞅了很久,從容地換上地衣..地衣就是泥土做成的衣服,新下了雨,雨水和海風的溼氣讓褐色的外衣變得水潤,巫術的泥土外衣保質期為24小時,普通的地球日。
不潔之人沒有追求形制,他簡簡單單地,像是在城裡行走的漁夫。接下來是悖逆之人,他喜歡翱翔,他試著伸出手,抓取風、摘下雲朵,卻在碰觸到她們的時候鬆開。
他感到心虛和疲累,也許我不配用她們,他想。
他互換起地上可怕可憎的小東西,那些是喜歡著糞球的小蟲、喜歡為蟻后的繁殖勞作、生命週期不足一月的小東西,無論是紅火蟻還是黑色的..他感到不再有益蟲害蟲之分,他鬆弛肩膀和無力的手臂,讓它們如同山脈的走向、河水的故道,由著這些受到蠱惑的小東西攀附而上,組成生命的新衣。
“我獵殺了成百上千個生命,一個螞蟻洞的所有。我讓他們從有機物變成無機物,讓它們變成我的新衣裳...哪怕我學著精靈,以木藤為衣,那也是對可奴役者的一層踐踏,究竟什麼才該是主宰、什麼又是生殺予奪的拯救者呢?”
他從不潔之人手上接過那一張廢舊的、記載聖賢言論的書頁,看著上面的字跡,輕輕笑起來。
每一次笑容,都是牠痛苦壓縮之後需要釋放的時候。
於是那個人就說:“我們去裡面吧,去不歡迎我們的城堡裡面,儘量避免使用常人之外的力量,讓不歡迎我們這些私客的人釋放他們排斥的惡意,看看他們的愛憎和苦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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