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對你笑,釋放善意,那是為了你身上的利。你若在野狗面前做了驢子和馬的事,它們必要以缺牙的利齒來齧你,這群螻蟻不在意是否能殺人,它們只要認定你是獵物,便多少要撕扯一塊肉來。
人類征服自然以來,支配欲就在他們心裡,神以它們的樣子塑造人,於是那潛質也塑進了泥偶木胎..那麼惡魔加入之後,地上所剩的事情只有兩樣:殺人、或者被殺。
當道德被規定在渺小的文明範圍之內的時候,剩餘的不過是地上螞蟻的掙扎:懦弱無能的偽善者、狡詐嗜利的惡毒者、精壯痴愚被古神選定的腐敗基因種子,最後是從泥淖中爬到山頂的精明強幹也殘忍暴戾的所謂王者。
悖逆之人的可笑一點在於:從汙水中試圖找到一點點可以暢飲的部分,讓受難者走出困境的計劃怎麼可能成功呢?他要撈出來的、恰恰是泥淖本身,就是那一灘腐臭的組成部分,你敢說海帶不是那被撈上岸來枯萎的海草嗎?它不可食用,因為所有的海洋之中的物實際上不該是陸行生物該觸及的!
愚蠢的、做錯了事情的始終是他!他忘了神的本職並非引導人類,而是毀滅它們!不然,貝利爾為何會在地獄之中依然得到拉結爾的矚目?施捨,就是為了時機成熟之際將那些可憐而愚蠢的東西身上一切都奪走!
在悖逆之人試圖站起來的時候,他自己背叛了他!不知從什麼時候,赫麗斯已經不再站在他身後,而是遠遠旁觀著,看著這兩個孩子犯錯。
現在悖逆之人太不聽話了,背後勾結昔拉、背後預謀要反派神,敢對彼者毫無尊敬...拉結爾是看重威嚴的最初撒旦,牠要施以懲戒。
異類decade資料迎來了大跳水,從0~一百位數字之間起伏不定,這波動的狀態對於使用者而言是致命的,跳到0的時候,一個孩子拿著玩具刀也能砍破你的皮!
而可恨的查爾斯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主動告訴他和惡勢力妥協的真正原因,那也不重要了,也許他很快就要死了。
戰無不勝的人也會死,項羽和阿提拉也會倒在他們看不起的對手身上,因為他們不夠強大,不夠心狠和殘忍。
可查爾羅拉不是王者,他要心狠和殘忍無用,因此換上別人,給他殘忍、給他陰謀、給他算計,最後給他醜陋的死亡。
“我決定先組成議會,元老會,你們是新一任元老,我命令你們,處決最後的第一執政官!”黑皇后應景般地、繪聲繪色地從懷裡掏出金劍,那是元老院的短匕,它們被用於儀式般的、背棄基督教式的自殺儀式。
現在被用來殺人。
新生的元老院成員們紛紛得到了號令,從四面八方包圍了被n'astirh抱住的凱撒,曾經帶領它們走向勝利的人。
它們包圍了即將獲勝的尤里烏撒,用金色的匕首,用惡人發給它們的匕首一次次扎著他。這些人面容肅穆,包括查爾斯、包括艾瑞克、包括羅根、包括剛剛被赫麗斯救醒的琴·格蕾與鐳射眼,它們製造了地獄。
最後映入眼簾的是靈蝶與復仇使,靈蝶還拿著他的權杖,拿回屬於她的身體,獲得了庇護,還破解了顛沛流離的詛咒,可她還是拿著惡人遞來的匕首,狠狠扎向了他。
“我是您的布魯圖斯,我的尤里烏撒。”她一邊狠狠刺痛著他,一邊恭敬地說。
而遠處,以赫麗斯為首,雅典娜和阿波羅分立天海之間的兩側,他們也只是看著,默不作聲,看著最高的執行官被刺殺。
“大約殺死你,符合所有人的利益。”黑皇后笑著說,她和上一個世界的羅馬神塞勒涅一點也不像,沒有人笑得比她更惡劣了,也沒有人比她更懂得落井下石的道理。
在她拿來羅馬人的刑具十字架,要把悖逆之人曬成乾屍掛上去的時候,尤里烏撒選擇了自爆,他炸開了,質量僅僅為正數的爆炸未能造成多少傷害,眾人沉默之後,便認可了n'astirh和黑皇后的哈哈大笑。
它們嘲笑這個東西的脆弱,嘲笑他如氣球一般沒有質感,他不是人,更不是陽剛有力量的戰士,只是個打著名號的偽神,至於些許歉意,也許在背叛的惡行面前微不足道。儘管許多人慢慢低下頭,心有不忍,卻不能完全掩飾他們的行徑,是的,大恩和大仇的界限究竟在哪裡呢?
幫助與主宰的邊緣又被置於何處?當事人永遠得不到這個答案,在身體崩潰之後,黢黑的身影從精神世界深處分離出來,將藍色的查爾羅拉整個撕碎。
這個造物太不聽話了,需要再造一個,很久之前,牠就醞釀著這個想法,如今,才得實施。他認同這個造物,神的何者辦事效率之高,但不在掌握中的棋子,其成長愈快,危害可能愈大,於是黑影擅自做了主張,僅僅在事前知會了此者與牠者。
也因此赫麗斯旁觀了一幕悲劇,她不能違抗自己已經定好的命運,與可悲的人僅僅有一處不同,她可以選擇自己的光飄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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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破碎精神的暗之面,在另類的天上,逆命之人以破碎的靈魂體降臨到這裡,這裡是無關生者與死者的地方,他以無保留多少理智的狀態來到這裡。他的身軀毀了,精神也破碎了,唯有懵懵懂懂的靈魂,現在羊入虎口。
站在他面前的可不是鏡子,而是人,那個人大聲嘲弄著他,那個人有著他一開始接受肉體改造時候明亮的複眼,那是他自己!他怎麼樣也無法擺脫的自己。
“現在,我才是逄丹,你以為隨便一顆晶片的名字就能為你所繼承?不能帶給別人快樂、帶給別人幸運的人不配活在這世上,甚至它不配去死!”
來人以嚴厲而明亮的眼神審判著他,和當初的他審判拉簡·讓,審判烏哈木皮、審判洛基時候一樣的眼神,明亮而犀利。
只是這一次,被審判的物件換成了自己。
“你有什麼資格審判別人呢?你有什麼力量去戰勝那些你以為噁心的東西呢?是神給予了你一切啊!最噁心的是你,你是最大的廢物。”給予判決的人如呈堂證供時候法官按部就班地念著宣判詞,毫無滯澀,僅僅眉宇飛揚,而在語氣中挑不出半點值得譴責的毛病來。
他告訴他什麼是公平:當審判他人的人最後自己被審判,這就是公平,或許不全是世界的公平,卻恰恰是對你這樣東西的最大公平。
憤怒的是查爾羅拉,這個赫麗斯為他取的名字:“你以為你是誰?”
“我是逄丹啊!”擁有他的臉、他的名字甚至他的內在的男孩放聲大笑,“我也可以不是你,”他拍拍他的臉蛋,像是在撥弄一隻沒人要的小狗。“我是比你重要得多的東西,一代新人換舊人,我們該換一個位置了。”
他只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才顯示出某種得意來:“你剛剛問了我是誰?”他忽然臉龐變得可怕,像是晴空之下忽然有了烏雲,這樣嬗變的男性查爾羅拉只在宙斯或者克洛諾斯等神身上見過,於是傻瓜男孩忽然覺得他很可怕,忽然覺得只剩下靈魂的自己很危險。
“我是元老院的新寵兒!我是它們的奧古斯都!看著吧,我的前任,我的好叔叔尤里烏撒,我是屋大維,我會好好經營你的天下,修葺你的陵寢,繼承你的....一切。”
“我會把所有的倒過來!因為我討厭你!討厭前任的一切不該是理所當然的麼?”他死命地捏著對方的臉,撓著對方心口,近乎侮辱地將對方踢到在地上,他現在才是逄丹,一個電子晶片裡記載的名字,下一個勞改犯的號碼,他現在才是有力量的人,而只剩下幽魂的上一任什麼也做不到。
“元老院刺殺的主意不是我下的,甚至與我無瓜,可最大受益人是我..是的,豐厚地有點貧瘠的遺產,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面有德色的男孩行為上飛揚跋扈,查爾羅拉從不曾想過,他會有這麼一天,身敗名裂之後會這樣厭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