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158 日與夜
有的時候天光也會從你想象不到的地方亮起來,鏡子一般的世界裡可以把暖儲存得更漫長些。哪怕是日落和傍晚,這兒也不算是寂寥的天空。
在淅瀝瀝的太陽雨中,哪怕是二樓的小窗之上,也能把滾滾紅塵之中那幾個奔跑的身影看得更清晰一些。
拖著行李箱也許是客居異鄉的男人帶著圓頂帽,身上是灰楚楚常年未曾消洗的大衣在沒有積水的柏油路面上奔跑,行李箱的輪子在地上留下骨碌碌地聲響。
而在另一邊跑過來的是理髮店裡的中二青年,十八九歲的大學生正是最後一個活力無限的短暫日子,做著向現實最後挑戰的熱血青年燙了一個叛逆的殺馬特頭型,蓬鬆而細密的毛髮如瀑布的簾子一樣從兩鬢和腦後耷拉下來..還有額尖囂張中二的兩綹朝天尖扎成的惡魔角..大男孩戴著手鍊,岔開雙腿,弓腰直背,挽起二頭肌,曲臂上揚著,顯示自己的強悍與偉大。
他蹦跳著上街,身上是武道服一樣地扎褲和假毛皮背心,裡面是熱血漫風的短袖..好像生怕別人看不出他身上那使不完的勁頭。
一個跳著腳,抬高腿一步一後仰在人行道上的中二青年,一個是深沉內斂要去趕車的異鄉旅客,兩人都是不看路的,在避讓過一輛腳踏車後,橫穿馬路的異鄉人和陶醉自我的殺馬特撞了個滿懷。
這就是紫丁香一樣地含蓄男人和紫羅蘭一樣招搖卻自卑的青年在花語中“相見”與“初識”。
窗臺上看著他們的逄丹也感覺到空氣裡孤獨地味道,是他自己的..命運會讓掙扎它的人無意識相逢,在絢爛的火花之後歸於沉寂。
人與人初識的過程很簡單:交流、或者碰撞。被斜向差點撞翻的青年感覺一天的好心情都沒有了,還有外在的形象全都毀了..
把褐色頭髮染成皇色冒充自己是盎格魯人的中二青年不由分說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你是故意地是不是?撞人就算了,還敢衝爆本大爺的髮型!?”他小心地理順105刀弄好的離子燙,瞪大眼睛看著對方。
對面的男人也很年輕,可臉上滿是風霜..還有那雙疲憊的眼睛,疲憊是心上的....旅者再多的休息也不能找回那份安心。
其實旅者本想開口道歉的,可青年惡劣地態度讓他打消了想法,還有看起來就是不良的髮型,偏向東南亞熱帶地區的面容..拉丁裔的男人惡感更甚!都是異鄉旅客,就要這樣互相為難嗎?
“放手。”他一手鬆開了行李箱,抬膝把它仰倒,動作乾脆利落,以盲視角做到。
“呦呵!”殺馬特也來了脾氣,“撞了人不道歉還這麼囂張,你是沒捱過打嗎?”
爭吵歸爭吵,樓上幾十米外看著這在人群中也突兀的兩人..其實逄丹感覺兩個人素質是還算高的...居然生氣了也沒有直接嘴臭,態度差一點也是在論理..除了,就要打起來的事態:
你放不放?不放!——這節過場直接被兩人的直性子略過,其實對上眼神就能大致瞭解彼此的外在性格是什麼,他們都是不服輸的人,在生命中也是堅韌的硬藤。
看他們打架就像一支舞、一陣風,來自赤道附近海島上的殺馬特用的是行險的泰拳..除了沒有下死手每一下都是看似倉促實則有力,異鄉的拉丁男人厚重的大衣輕似烏雲,居然是摩薩德的搏擊招式。兩者都是兵行險著的近身陰招,在留手的情況下只能是不分勝負。
因為一旦用上關節技,一旦變成無限制格鬥那麼勝出的一方稍不留意也會傷痕累累..甚至有可能同歸於盡。
兩個義氣之爭的男人都不約而同地採取了更穩妥的辦法,支肘互相架住,開始角力。
“好了嗎?皇后區很少有槍擊事件,再鬧下去我只好開個先例了。”旅者小聲威脅。
“當本大爺沒有槍嗎?說不定..人家的,比你更長。”角力的另一方直接飆起皇段子,為了髮型不弄亂身上不出汗瞻前顧後的他被迫在角力中稍落下風。
旅者皺眉看著他,忽然臉色一變:“你覺得窗戶前的玫瑰該是怎樣放的,盆栽還是豎栽?”
“你大爺的!你家玫瑰豎著..!”殺馬特好不容易趁著對方說話的機會扳回平手,卻忘了有些話哪怕是吵架也要過腦子的。
“還有必要打麼?圓桌騎士?”最後的四個字幾乎是用耳語說的,因為周圍圍觀的人不少,在攝像裝置沒那麼發達的年代,只有傻瓜相機的閃光燈咔嚓咔嚓響著。
二人同時撒手,這樣的內鬥在知道彼此身份之後私鬥就是被禁止的,他們是獵人,狩獵民間傳說魔物的執法者。
“喂!異鄉人!哪來的?”殺馬特不甘地從短袖衫裡面翻出一柄銀質的掛鏈,上頭是隻有1.4的小劍,配合著打完架髮型儲存完好的殺馬特比出的剪刀手和鬼臉..要多蠢有多蠢。也許數字“2”加bade中的“b”更適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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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客本不想回答,可是騎士之間既然認出彼此..通名就是預設地規則,在恥於和這種人為伍的同時他翻翻衣領,內襯上燙印著個大寫的“z”字母,之後回頭轉身提旅行箱的動作一氣呵成,留下瀟灑的背影。
“不公平啊!憑什麼他可以s人家新時代的佐羅,而我是沒法穿著鎧甲上街的劍士?”看著那個人的背影,殺馬特喃喃..失望地離開了。
“男孩子之間的友誼是這樣子的嗎?”身後站著的女孩保險槓已經蹭到背後,話語裡滿是好奇地探究欲。
“那你問男孩子去,我又不是人。”或許是找到了新的對話方式或許是純粹地懶散,逄丹關上了窗戶,馬上就要天黑了..一個人眼巴巴望著外面挺奇怪的,評書裡潘金蓮就是這樣勾來西門慶的....外表是男孩子的非人類也不好在天黑以後一個看窗,會變得如易安居士一般傷春悲秋起來。
“那麼要不要試試我們的非男孩是不是真的長大了?”女流氓很自然地拉住他的手,糟糕的蝸居里只有一張舊得不像樣的圓形的木質餐桌,此外就是幾個凳子一張小床..這張床大約是地球儀寬度的1.6倍。
“我今晚不會被女詭纏上吧?”求知性地看向張網以待的女孩,夢裡有昔拉身體上有摟摟抱抱的你..晚上就不用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