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賣相不好,方謹言又不願意賤賣,所以最後這些魚還是他們自己內部消化了。頭一回吃這魚的時候,關靜萱沒有看見它的頭,只覺得肉質細膩鮮美,這回看到了整條魚之後,就有些不敢吃了。這魚雖然好吃,可是長得也實在是太醜了。
如此折騰了幾天,方謹言算是消停了,決定還是直接花銀子,不想著怎麼賺銀子了。影衛們頓時都鬆了口氣。
這兒有個大湖,天氣好的時候,很多人都喜歡泛舟湖上,喝喝酒,彈彈琴,聽聽曲兒,吟詩作畫方謹言讓影衛去弄了條大船來。這船主還是很會做生意的,船上那是基本什麼都有,各種常見的樂器,筆墨紙硯,方謹言撥弄了幾下琴,最後選擇了釣竿。
夫君你最近是跟魚有仇?話雖這麼說,關靜萱也拿著魚竿跟著方謹言到了外頭。魚餌是纏繞、扭動的蚯蚓,關靜萱不大敢碰,便將目光放在了方謹言身上。方謹言呢,十分淡然地沖著一個影衛一招手,釣過魚嗎?
影衛從小到大,基本都是在習武、選拔中度過,根本沒有釣魚的時間還有那閑情逸緻,但這個影衛他的腦子還是挺靈光的,主子,屬下會上餌。
那行,就給你個表現的機會。
半個時辰之後,扶著釣竿的人變成了兩個影衛,至於方謹言和關靜萱,靠在了一塊兒,共賞這湖中美景。
釣魚這事兒,還是很適合影衛來做的,因為成為影衛最重要的一個條件就是有耐性。不過再有耐性也得這個湖裡確實有魚才行。其中一個影衛不大死心地又往下看了看,概因這湖水十分清澈,有沒有魚那真是一目瞭然。
關靜萱呢,閉著眼睛靠在方謹言的肩膀上,周遭能聽到船櫓、船槳等破水的聲音,偶爾在兩船相交的時候,還能聽到對面的船上傳來的說話聲和琴聲、歌聲聽著聽著,關靜萱突然就技癢了起來。
夫君,我彈琵琶給你聽好不好?剛才在方謹言拿魚竿的時候,關靜萱看到了角落裡頭擺著的琵琶了。
方謹言點了點頭,招來了離得最近的影衛,耳語吩咐了他幾句。
那琵琶,方謹言剛才倒也是看到了的,不過他不大想阿萱彈的琵琶聲被旁人聽到。剛才他交待影衛的事,是交待船工不要和旁的船劃至一處,與此同時,負責釣魚的倆影衛終於解脫了,因為主子命他們雙手塞耳,什麼也不許聽。
番外六十五 歲月靜好,淺笑安然三)
若這事兒是發生在宮裡,那麼,影衛們都堵上了耳朵,旁的宮女、太監、侍衛自然是不可能靠近的,但這是在宮外,一船的黑衣侍衛都捂著耳朵,就難免讓人想入非非了。
然後,十分事與願違的,方謹言和關靜萱的這艘船漸漸地就被其它船給包了餃子了。畢竟這大多數人麼,好奇心都是有的,也很愛紮堆看熱鬧。
關靜萱呢,這才剛彈了沒有一會兒,便皺眉停下。
阿萱怎麼了?太久沒彈了,手疼嗎?要是疼的話,那咱就不彈了。
不是,我只是感覺外頭好像有些吵。
吵?不可能啊,我剛進來之前吩咐過他們的。
關靜萱撩開了木窗上頭掛著的簾子,看了一眼之後,她就面色古怪地把簾子給放下了。
我們的船,停下來了。周圍那麼多船,就算想動也難了。
方謹言見關靜萱面色不對,隨手也撩開了他身後的那個簾子,然後他輕咳了一聲,阿萱啊,你現在裡頭等等,我出去看看情況。
影衛們其實也挺鬱悶的,如果這些人試圖侵入他們的領地的話,那他們還能動手收拾他們一下,殺雞儆猴,可是他們都待在自己的地盤,只是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然後竊竊私語,他們總不能跳到他們的船上收拾他們吧?那樣有些站不住理。
至於稟報,大家倒是也都想過的,只是太上皇和皇太後聽著興致正好的樣子,他們於是進退兩難了。
這些人怎麼回事?圍著我們幹什麼?方謹言呢,這在高位待得久了,已經很久沒有允許陌生人待在離他這麼近的地方了。
過了不惑之年的方謹言,你要說他看著像弱冠之年那就有些奉承的嫌疑了,但說他才剛過而立之年,那是會有人信的。
周圍船上的人見船艙裡頭出來了這麼一位,都愣了一下,然後大家就都開始猜測他的身份了。倒是猜什麼的都有,不過猜富商的比較多一些。因為看著方謹言的衣著、氣度什麼的,就不像是缺銀子的。
不過這樣猜測的人呢,目光多是努力往船艙裡頭偷瞄的,富商出來遊玩,這一般都是帶著愛妾的,這不缺銀子長相又不俗的富商,這愛妾得美成什麼模樣啊?
看著那些人眯著眼睛伸著脖子不停做出窺探的模樣,方謹言就萬分不愉快,恨不能都給這些人直接戳瞎了。就在方謹言快要忍不住,想要讓影衛去隨便收拾一個人讓這些人都知難而退的時候,大家都聽到了撲通一聲,然後有人高喊,有人落水啦!
這武藝高超的人呢,幾乎都有那麼份俠義心腸,不過影衛們首先得得到方謹言的命令才能行動,所以雖然蠢蠢欲跳水,但是影衛們的目光都十分清明,腳下也是一動不動的。
一個丫鬟模樣的人突然出現在了離方謹言很近的地方,哭得梨花帶雨,求求您,讓您家的侍衛救救我們家姑娘吧?
按照正常人的眼光來說,這個丫鬟看著都頗有些姿色,那麼她的小姐,應該只會更漂亮,畢竟,沒有女子會允許一個比自己還好看的丫鬟跟在自己身旁搶自己的風頭的。
方謹言無動於衷,宮裡也不是沒有姿容姣好的宮女。遇上這樣的事,方謹言只感覺到了麻煩。
最後那個姑娘還是被人合力救了起來,在方謹言快步走回船艙,攔住想要出來看是怎麼回事的關靜萱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