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累了?那咱們往回走吧,你坐上來,我拉你。”
長安七屯西邊地勢高、東邊地勢低,本來從東向西就是上坡,再加上今天西北風呼呼地吹,譚敘不想受那個累。
“你倒是不傻!”
譚笑“嗤!”了一聲,慢慢把屁股從地上挪到爬犁上,雙腿盤好,雙手握住爬犁兩側的木板,等待啟程。
“姐,我前兒個在西頭瞅見咱爸了。”
“西頭?咱爸去誰家?”
“好像是孫雪她奶奶家,我跟王民在他家苞米欄子裡玩來著,瞄了一眼,像是咱爸。”
“行了,我知道了,你別跟咱媽說。”
“嗯吶.”
下坡本來就容易,身後又有風吹,譚敘幾乎是用跑的拉著譚笑走。
老爸這兩天有心事,吃的飯沒有之前多,話也比原來少,眉毛總是擰成一個疙瘩,老媽這幾天忙著過年的事情還沒有發現,等她緩過勁來指不定要生啥事呢。
原來不知道老爸是因為啥,剛才聽譚敘這麼說,譚笑算是找到問題的症結。要過年了,不僅勞碌了一年的大人孩子需要過年,孤單的老人也需要過年。
奶奶心裡怎麼想的不知道,爸爸這個孝子,肯定是想過年的時候把老太太接到家裡來。
不光是這樣,譚笑早就聽說,奶奶在孫雪她奶奶家住的不咋順心,孫雪她老叔,也就是老譚太太的親侄子,曾經酒後放話,明年他就要結婚了,到時候老譚太太要是還不走,他就把她的行禮丟到北大道上去。
雖說是酒話,可到底是酒言無狀還是酒後吐真言,那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是怎麼把王佩說通的,第二天早飯快吃完的時候譚守林叫住自己的倆孩子:“吃完都先別走啊,把衣服啥的穿好了,跟我接你奶奶去!”
“接我奶奶?”譚敘抬頭瞅了一眼自家老媽,王佩悶著頭吃飯,沒說行也沒說不行,算是默許了,只是臉上沒有笑模樣。
“爸開車不?”
“開啥車,有點火的功夫都把你奶接回來了。把你的耙溜拉上,你奶奶腿腳不好,道上太滑了,咱拉著她回來。”冬天冷,機動車很難啟動,每次開車前,都要給水箱裡灌熱水,等車熱乎了再一遍遍用搖把點火,特別費勁。
“嗯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