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洗了,你們倆還沒回來的時候我和你媽就洗了,這水是後給你們坐的。”譚笑不僅逼譚敘,連譚守林和王佩也不放過。
眼瞅著抗拒無望,譚敘乖乖地坐在小板凳上認命地洗起腳來。早搓脖子晚洗腳,三天洗一次頭發,真不知道姐姐還要怎麼折騰!
帶著那麼一點被爸媽忽略的鬱悶、被姐姐整天逼著洗臉洗頭洗腳的煩躁,脫得只剩下一套線衣縮在溫暖的被窩裡的譚敘在即將要睡去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頓時高興的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不見。今天爸媽沒有責怪他回來晚了!
伸手扯了扯姐姐的被角,譚敘的臉上露出了靦腆的笑容,一記感激的眼神投過去之後,小家夥像天使般地甜甜睡去。
“嗯,堅持就是勝利!”譚笑放在被子裡的手握成拳頭,給自己無聲的鼓勵。從小事做起,改變並不難。
……
殺完大鵝就該發面蒸饅頭了。
昨天晚上,王佩把家裡存著的十斤白麵全都發了,一大早就起來蒸饅頭,譚笑和譚敘醒來的時候,屋子裡已經是霧濛濛的了,久違的面香在空氣中飄蕩,譚敘一骨碌就鑽出了被窩,趴在廚房和炕之間那面白色塑膠布隔著的窗戶上使勁地嗅著味道,嘴裡還不停地吞嚥口水。
“聞什麼聞,顯你鼻子好使啊?快點起來,一會兒好吃飯。”王佩進屋見閨女已經穿戴整齊在疊被子了小兒子還撅著屁股趴著不起來,聲音就不自覺地高了起來。
“媽,吃饅頭嗎?白饅頭?”
“誰家大過年的蒸黑饅頭?快點穿衣服洗臉,一會兒就能吃了,第一頓,讓你可勁地吃,看你能吃幾個!”
一聽說吃白饅頭還能可勁吃,譚敘差一點從炕上蹦起來,也顧不得離了被窩身上穿的單薄,連滾帶爬地就往地下。
“哎,你還沒穿衣服呢?想感冒打針啊?”譚笑把一套男孩子的棉衣棉褲從炕上丟了下去差點砸在譚敘的臉上,譚敘伸出雙手抱了個滾圓,笑嘻嘻地蹲在地上往身上套,絲毫沒有任何不滿。
第一籠出鍋,先端上來讓兩個孩子吃,王佩和譚守林一個燒火一個揪團,準備第二鍋。
雪白的大饅頭、每一個都像小碗那麼大,每一個都綻開了笑臉,蒸騰的熱氣還在呼呼地往出冒,譚敘就不管不顧地伸手抓了一個,然後饅頭吃了起來。一口熱饅頭咬下去,燙的小家夥呲牙咧嘴,卻照吃不誤。
譚笑也餓了,雖然回來的這段時間一次白麵都沒有吃過,可她對於食物的渴望卻沒有多強烈,畢竟曾經在這上面獲得過滿足,一段時間不吃也沒有什麼,所以她看譚敘那樣,還是忍不住出言提醒:“小敘你慢著點,又沒人跟你搶,燙壞了嘴,看你以後還怎麼吃?”
“嗯、嗯,我知道……姐、姐你咋不吃呢?奴不稀罕吃白南頭?”
譚敘嘴裡塞得太多,說的話斷斷續續還大舌頭。話也說完了,譚敘的腦袋也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姐怎麼可能不喜歡吃白饅頭呢?世上還有人不喜歡吃這個?那他是不是傻?就是傻子也得喜歡吃白饅頭,他可是見過從養老院跑出來的傻大鳳搶別人的白饅頭吃,那樣子可嚇人了!
“行了,吃你的吧,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