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許願的時候想的也就是說說自己心底美好的願望,誰也沒指望能得到神靈庇佑,最後願望能成真,誰更不會想到實現自己隨口一個願望,居然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然後呢?”白若水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出聲提醒面前這個痛苦的少年。
張澤捂住了臉,因為太過痛苦,他的臉也開始扭曲,看起來格外可怕:“當時我就覺得自己很幸運,還沒有朝神牌上面想,後來有一天我突然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有一個看不清的人要我和他簽契約,說是他幫我實現願望的,如果我想要繼續美夢成真,只有和他簽了契約才能繼續下去。”
“然後你就簽了?”張鳳姐瞪大了眼睛,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己弟弟。
張澤搖了搖頭:“剛開始我很害怕,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把神牌拿出來扔了,可是沒想到神牌根本扔不掉,等我放學回家的時候,它竟然又安靜地躺在我的桌子上。”
“這……”張家的人面面相覷,這竟然還是強買強賣的生意。
張澤道:“我當時害怕極了,想要擺脫那個詭異的神牌,就問小方她是從那個神社裡面請來的,小方帶我去了神社,可是我們沒有找到那家神社,回家後,我又做了那個夢,夢裡面那個人離我更近了,他要我簽契約,說我和他有緣,那時候我想拒絕,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迷迷糊糊地接過了那張紙,等我從清醒的時候,我發現手底下突然多出了一張白紙,我那時候匆匆忙忙想把白紙扔掉,結果不小心碰到了桌底下的釘子,血滴了上去,不過白紙也被我扔掉了,可是我不知道那時候契約已經簽成了。”
“呵。”白若水冷笑起來,目光越過張澤落在了床上的張澤身上,那隻囂張的厲鬼還被她壓在張澤肉身裡。
旁邊的張家人也回過味來,張鳳姐看向白若水氣惱地道:“白大師,那個厲鬼根本就是詐簽不合理的合同,這種坑騙簽訂的霸王合同在法律上都是不被承認的,白大師,我弟弟是無辜的,他是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騙了!”
“鬼怪可不會和你講道理。”白若水唇角勾起一個清冷涼意的笑。
“大師,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我兒子還這麼年輕,他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被鬼騙了,這……這實在是讓人太不甘心了啊,那個鬼根本就是不安好心。”張澤媽媽痛哭道。
“後來他藉著契約把我趕出了身體,剛開始我飄在自己旁邊的時候很害怕,想要提醒你們我已經不是我了,可是我根本沒法接觸你們,本來我想要想辦法告訴你們的,可是不等我想出來辦法,我就突然被抓到了一個黑乎乎的地方,那地方……那地方特別可怕。”
哪怕成了鬼,張澤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他打了個哆嗦小聲道:“我不知道我去了哪裡,可是那地方特別恐怖,還有很多恐怖的東西,我說不上來,我被關在那個黑洞洞的地方,特別害怕,我不想回去,大師,求求你讓我回到我的身體裡吧。”
白若水沒有回答張澤的話,而是手指輕動將張澤身體上壓著的黃符挑了起來,黃符一起,躺著的張澤也就坐了起來,目光邪惡地看著床邊的白若水和張澤:“臭道士,我都說了你管不了我。”
“契書在哪兒?”白若水看著床上的張澤冷冷地道。
床上的張澤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已經簽好的合同居然還想反悔,別說門了,窗都沒有!”
床邊站著的張澤腦袋突然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彎,他表情可怕地看著床上的張澤,直接朝床上的張澤撲去,伸手掐住了床上張澤的脖子:“把我的身體還給我,還給我,你這個騙子、強盜!”
床上的厲鬼沒想到張澤竟然會這樣撲過來,頓時被他掐的臉紅耳赤呼吸不暢,他掙紮著道:“你瘋了嗎,你掐我就是掐你自己,你想把你自己的身體掐死嗎?”
“反正我回不去了,你也別想白白佔我的身體,死就死好了,就算我死了,你也別想佔我身體的便宜!”張澤表情猙獰地吼道。
眼見張澤就要失去理智掐死自己,旁邊張家人都緊張地不停喊著張澤,甚至試圖攔住發瘋的張澤,然而如今張澤只是一抹魂魄,張家人自然一次次地從張澤身體穿過去。
張鳳姐頓時求助地看向了白若水,白若水揮了揮手,張澤頓時被無形的力量彈開了,床上佔據了張澤身體的厲鬼頓時捂著脖子咳嗽了起來,怨毒地盯著張澤,啞聲道:“魔祖會懲罰你的。”
張澤也眼珠通紅地盯著床上的自己,一副還想繼續撲過去的模樣。
白若水抬手製止了張澤,她淡淡地道:“冷靜些,你還記得你把那個神牌放在哪兒了嗎?”
床上的厲鬼表情頓時一變,直接就想從床上蹦下來,然而卻被白若水飛去一張黃符直接釘在了床上。
張澤愣了一下,他飄了起來,飄到了櫃子上,指了指櫃子上扔著的一堆盒子道:“之前我因為害怕就把那個神牌藏在盒子裡放到櫃子上面,原本是想要想個辦法直接弄碎了的。”
“拿過來。”
張澤點了點頭,從一堆盒子中抱出了一個糖果盒,他開啟糖果盒將盒子中的神牌拿給了白若水。
白若水接過神牌反複看了看,這神牌果然有異,上面透著陰晦不詳的氣息,刻的花紋她雖然看不出來由頭,但是也能分辨出花紋中蘊含的不詳氣息,這神牌應該是有心人做出來專門害人的,只怕神牌中藏著的根本不是能讓人許願的神靈,而是充滿了各種目的的鬼怪。
打從白若水拿到神牌之後,床上厲鬼的表情就有些焦躁不安,一次次地試圖突破黃符的束縛。
看到厲鬼的表情,白若水瞬間瞭然,她摸了摸神牌,嘗試著將靈力灌注到神牌中。
被白若水的靈力灌注進去,神牌瞬間炸開,碎成了無數黑色粉末,在這洋洋灑灑的黑色粉末之中飄出來一張寫滿了血字的白絹,白絹悠悠飄落下來,落到了白若水手中,她看著那張輕薄剔透的絹布,唇角揚了揚:“有意思,這就是你所謂的契書吧,我來看看這契書裡到底寫了什麼,是不是祭過地府的有效文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