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急著謝我,如果真是如那個厲鬼所說的那樣, 張澤和他做了什麼不該有的交易, 還簽了契約的話, 只怕不容易找回他的魂魄。”白若水看著床上的張澤若有所思地道。
“那該怎麼辦啊, 白大師求求你了, 求求你救救我們家小澤。”張澤母親六神無主地哭了起來。
白若水輕嘆道:“我先試試看吧。”
“大師,多謝了多謝了。”張澤父母目露感激,連連朝白若水道謝,當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白若水向張澤父母要了張澤的生辰八字,她將寫了張澤生辰八字的黃符貼在了張澤的額頭上,又割破了張鳳姐的手指將血滴在了張澤的唇上,然後吩咐張澤父母拿來糯米,將糯米灑在張澤床邊。
“你拿著張澤的一件衣服到門外去,記著一定要一邊揮動衣服一邊喊張澤的名字, 直到我說可以的時候為止。”
張澤父親認真聽著白若水的吩咐,他連連點頭,從床上拿了一件兒子的衣服到了門外。
“記著,一定要扯開嗓子喊,讓張澤知道回家的路。”
張澤父母被白若水嚴肅的表情感染,都緊張地點了點頭,等到白若水示意開始了之後, 張澤父親連忙走到了門外, 門外立刻響起張澤父親悽厲的聲音:“張澤回家了, 張澤回家了……”
老小區的隔音效果本來就差, 張澤父親這麼扯開嗓子一喊,頓時吸引了周圍不少人的注意,大家都好奇地探出頭看著張澤父親,好在這會兒是上班時間,小區裡留著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對這種事兒接受度比較高,只是安靜地看著。
被這麼多人注視著,張澤父親有些臉紅,但是想到兒子的安危,他還是鼓起勇氣不停地喊了起來。
屋裡白若水晃動起三清鈴,低聲道:“張澤,回來,張澤,回來,張澤,回來!”
她說話的聲音雖然低,但是有一種奇特的韻律,而且一聲比一聲急促,聲音彷彿蘊含著無形的力量,能夠抓人心神。
張鳳姐和張澤母親被這種緊張的氣氛影響,都屏息凝神地死死盯著白若水的動作。
隨著白若水和房間外張澤父親的一聲聲喊聲,明明是白天,可是張澤家中卻突然暗了下來,甚至有不知何處的陰風刮過,風的聲音嗚嗚作響,聽起來像是有人在風中嗚咽哭泣。
白若水的眉頭越皺越緊,她目光陡然銳利了起來,一雙眼睛如冷刀一般盯著張澤床前,張澤床前的糯米詭異地朝兩邊散開,不像是被風吹開的那種,倒像是有無形的人站在了床邊,將糯米給壓出了腳印的形狀。
“小澤,是小澤嗎?”張澤母親頓時激動地看向床邊,可是她只能看到糯米散出的一雙腳印,張澤母親只能努力地盯著那雙腳印看,想要分辨出那是不是自己兒子的腳印。
屋裡嗚嗚的風聲更響了,張家六十多平的小房子顯得無比陰暗,而且多出了一種莫名的擁擠感,這種感覺來的莫名其妙,哪怕是張家人什麼都看不見,但是他們依舊本能地覺得屋裡多了什麼東西。
張澤的父親依舊在外面悽聲高喊,白若水盯著那雙腳印頭也不回地道:“讓你爸進屋裡來,不要再喊了,免得引來不該來的。”
聽到白若水這句話,張鳳姐心裡頓時一淩,趕緊跑到屋外喊回了自己父親,張澤父親一進屋就急促地道:“怎麼了,是不是小澤喊回來了?”
白若水從張澤父親手中拿過那件衣服,伸手朝面前糯米腳印處一拋,就見那件張澤舊衣並沒有直接落在地上,而是悠悠地從懸在半空,彷彿白若水這麼一扔,那衣服直接套到了什麼東西上面。
事實上也確實是這樣的,就在衣服套上去之後,張家人終於能夠看見床頭邊站著的是什麼了,床頭邊站著的正是他們的好兒子張澤。
只是床邊的張澤很明顯不是一個人類了,他臉龐青白,眼神呆滯,身上甚至散發著黑暗的陰氣,看上去無比陰冷可怕,哪怕張家人十分思念兒子,此時也有些躊躇不敢上前。
張澤陰冷的目光緩緩地從張家人身上一一滑過,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的表情變得扭曲起來,眼中也流露出痛苦:“爸,媽,姐,救我,救我!”
“是我把你喊回來的,床上那個佔據你身體的厲鬼說你們做了交易,你還和他簽了契約,所以你屬於自願交出自己的身體。”白若水看著床邊的張澤出聲道。
張澤這才注意到了白若水,聽到白若水的話,張澤身上的陰暗濃鬱了幾分,他眼中閃過一抹痛苦,竟然沒有反駁白若水的話。
張家的人心底瞬間涼了,張鳳姐更是無法接受地指著張澤大罵了起來:“張澤,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你是不是有病,你好端端地和一個厲鬼做什麼交易,家裡又不是指望著你考上重本救命,更何況你成績也不差,稍微努力一把又不是沒有可能,你靠著這種辦法進了重本有什麼意思,我問你,身體都被人家搶走了,你這樣就算拿到q大的錄取通知書,你還能去上嗎,啊!”
“姐……”似乎被張鳳姐罵醒了,張澤眼中流露出無邊的痛苦,他身上縈繞的黑氣更濃了幾分,甚至他的身形都在這種黑氣中扭曲了起來:“我不知道,他說我和他簽了合同,我也不知道會是這樣的。”
“到底怎麼回事你最好說清楚,不然就算你家人請了我過來,我喚回了你魂魄,也沒有辦法幫你,床上躺著的那個厲鬼說的契約到底是怎麼回事?”白若水並沒有出聲指責這位犯傻的少年,而是冷靜地問起了張澤。
張澤這才知道面前的漂亮女孩竟然是家裡請來的天師,雖然對白若水的身份無比驚訝,但是聽到白若水的話,張澤還是老老實實地解釋了起來:“那時候我們進入高三下半年,大家的情緒都很緊張,所以我們班同學想了各種辦法減壓,我原本也不太信這個,但是可能那段時間壓力太大了吧,所以情緒特別焦灼,有一天小方送給我一個牌子,說是她從神社裡求來的神牌,對著神牌許願特別靈。”
“然後我就開玩笑說,那我就許願能考上重本唄。”張澤的眼中透出痛苦:“當時我就是隨口一說,小方送我神牌我也就拿過來了,我沒想到這事兒竟然是真的,後來我就發現自己考試一次比一次好,不是那種實力提高的,就是特別幸運吧,考的都是會的題目,而且成績也是一點點提高的,一點都不讓人懷疑的那種。”
張家的人面面相覷,也是,跑到寺廟道觀許願什麼的,大家都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