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就算了！”老者說道，背轉身子，又回到暗處，卻也未曾來驅趕他倆。
白存卿被老者的威壓壓得有些喘不過氣，待他遠離了才好受些，“絕兮，你為何說不用幫助啊？我們的情況好像不太美妙。”
顧絕兮搖搖頭，“如何幫？讓老人幫你去尋找四散開來的、可能已經被敵人砍得血肉模糊的兵士？還是，你身子不舒服，需要別的藥？”
白存卿一愣——似乎，真的沒法幫。
“杜仲如何了？我先前逃出來的時候，沒辦法帶他一起，總還活著吧？”顧絕兮輕聲問道，這一個兩個的，都不是什麼省心的人。
“他？他受了些拷打，最終被認定是軍師的書童，然後當作戰俘關起來了。”白存卿說道，“先前問遍遇見的百姓，他們只知曉杜仲是被捉了，完全不知有你——這，又是如何做到的？”
眼前這姑娘，未免也太神了些。
顧絕兮失笑，她搖搖頭，“我只是裝作被強行拉上戰場的女扮男裝的醫師，那小將見我長得不錯，便想偷摸著將我送到王都的貴族手裡去……如此這般，才沒有洩露訊息吧。”
白存卿點點頭，總算是想明白的事情的前因後果。
這世上的人都會有私心，沒什麼可奇怪的。有人為了吃食拼搏，有人為了晉升，有人為了征戰……都有可能。
“後來我被關在囚車裡，和兩個小將還聊了一會兒的，那人一時不察，中了我的藥。”顧絕兮勾起唇角，還有幾分得意，“後來便逃出來了。”
“你面色較之前紅潤多了，是有什麼喜事麼？”白存卿問道，事事關切，事事操心，當真是一副慈父模樣。
“沒什麼事兒的，只是尋到了有年頭的雪蓮，用了藥以後，身子骨稍微好些了。”她說道，測了測身子，將影子也藏進了陰暗處。
外頭的弓箭手已沒有了聲音，但難保這不是引誘他倆出去的招式，凡事不可輕舉妄動。
“那倒是極好的。”白存卿點點頭，“雪蓮……是生在雪山上麼？那麼冷的地方，怎麼會開得出花來呢？”
“哈哈哈，那梅花在那麼冷的冬日，怎麼能夠開出花來呢？”顧絕兮反問道。
白存卿皺眉一思索，似乎確實是這樣，便也有些懵了——哎，為什麼有這麼多花是在極寒中開的呢？
“生命本就沒有什麼理由，就像人的身高、樣貌，莫非還是能夠自己能夠掌控的嗎？”她輕笑，“那你呢？你想回家，家在何處？五月為何想回家？”
反正閒得無聊，多聊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也能夠消磨光陰。
反正方才那位老者是已經被氣得躲進去了，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來，能消磨光陰打發時間的，也就眼前的白存卿一人。
“我？我生在豐雪錦蘭城，那兒離鶯泉谷挺近的，有一大片花海，這個時候，正是花期，若趕上了，還有詩會、歌會酒會一類，可好玩了。”
他說道，眼眸晶亮，似乎眼前就是那片花海了。
“錦蘭城？鶯泉谷？”她喃喃道，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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