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比被金錢收買更難解決的事情?”趙勇倒是有幾分好奇了——這個說法他先前從未聽說過,眼下竟有人這樣說。
當真是稀奇。
“被金錢收買的,很容易再次被金錢收買;被捉了親眷威逼利誘的,只要救出親戚,便也能拉回正道。最麻煩的,是自以為為國做貢獻,為國除害,反過來對著同胞兵戎相向的。”她說道,將一旁的瓷杯捏在手中把玩,還仔細地檢視了它的紋理。
“原是如此,可為什麼說是自以為為國貢獻?殺了將領莫非有什麼好處?”趙勇虛心問道,看姑娘的目光也多了幾分肯定。
“此次出征,是侵略,是攻打西羽,東雪的立場一開始就立不住,沒有恰當緣由就開戰,自然有一些自以為良善的傢伙跳出來指責東雪。甚至先前冰湖之難,也有不少人說是死得好的。”
顧絕兮輕嘆一聲,見趙勇沒有問話的打算,便也繼續說了下去,“這樣的人,很麻煩,他有廉價的信仰,又不能說叛國吧……但總是事實上給大家帶來種種不便。”
“原始如此,我明瞭了。”趙勇點點頭,忽而覺得此女講話比軍師思路更清晰,講解更淺顯易懂。
“我可還要在此地守著糧草?”顧絕兮抬眸望向不遠處架子上的一塊幾乎要掉落的抹布。
“這是自然,糧草必須守好,若糧草官三番兩次搗亂,直接將其打暈了,便沒有那麼多事兒。往後,絕兮還要定期給瓦塔子那邊送去。”
“末將明白。”顧絕兮點點頭,整個人處於一種較為放鬆的談話狀態,似乎講的不是兵營大事,而是商量著要去什麼地方旅遊。
“只是……這工作量未免增加太多了。若是送去瓦塔子,半道被人截殺了該如何?”顧絕兮問道,當真是沒有一點兒想給瓦塔子送。
路途遙遠,沒有半點歇腳的地兒,從開始到結尾,必須要一直不停地戒備周圍兇險境地。
“絕兮,我把被子拿出來了。”白存卿許是將臉都埋在被子裡了,遠遠地看去,似乎是一個醉酒的酒鬼將臉埋在被子裡。
“好的,謝啦。”顧絕兮跑到門口接過來,又三兩步走到木板床邊,將被子放下,拆下外邊的被套,打算一會兒再洗。
“將軍,可還有別的事兒?”顧絕兮挽起衣袖,將被套和床單都丟在大盆裡,打算現下便去河邊洗。
可她還沒有任何行動,白存卿就走了過來,語調還有幾分殷勤,“絕兮,需要幫忙嗎?我擰床單超厲害。”
“不必了,我也挺厲害。”
顧絕兮笑道,沒有半點嚴肅模樣。
趙勇本來看得皺起了眉頭,漸漸地他也微微笑起來。
營帳內的氛圍瞬間就輕鬆起來。
“好了,小白,我們該走了。”
趙勇說道,有幾分疲累,卻又精神十足,頹廢中有積極,積極中滿是頹廢。
何為荒唐?
大抵如此。
“將軍,可是您的傷……”
“我已無大礙,不必過分擔憂,你且去整理要帶的物件。”趙勇微微向前探了探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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