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總說人不可一心二用,若是同時期涉獵過多,只能弄得一個“略懂”的下場,什麼都會一點,什麼都學不精。
眼下意外落入這個世界,什麼都可嘗試,也無人阻止,她便試著在學醫術之外,滲透進更多的行業……
事實證明,有些事不必精通,靈活變通,往往比在一條道上走到漆黑要有用的多。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她如此想著,便也漸漸迷糊起來,有了幾分睡意。
西羽的氣候溫和,沒有乍暖還寒,每日的溫差不大,也不必總是增減衣物。
這樣的地方,最適合慢悠悠的生活,尋到一個合適時機,往後,她定要在此地住上一段時候的。
雲遊四海,也是她曾經極其嚮往的事情。
只可惜,還沒來得及將華夏遊遍,就早早地進入了這個世界。
算起來,她還是英年早逝。
在那邊什麼成就都沒有,任何時候都頂著著名醫學世家顧家繼承人的名號,壓力巨大,強壓之下,總讓人想逃離。
人能夠承受的事物,是有一個極限的,超過這個極限,一切都會往更壞的方向發展。
比如安晗,他已經登上帝位,沒有及時鞏固自己的地位,卻想著向外征戰擴張,實屬腦子有坑。
興許,此人是覺得能將國土向外擴張,必定能讓朝野上下刮目相看。
“有病的人到處都是,哪裡缺他一個呀……”
顧絕兮喃喃著,終於還是聽見了隔壁營帳的議論聲——
“將軍,匆匆尋我來,所為何事?莫非又變了主意,決心攻打西羽了?”杜仲很是疑惑,他嘴邊還掛著些許油——一看便知,他方才在吃飯。
“不是,我尋你來,有旁的事兒,是關於顧絕兮的。”趙勇說道,站起身來四下看著,見周圍真的無人,才鬆了口氣,“先前那幾個糧草官,早上意圖焚燒糧倉嫁禍於人,被顧絕兮當場捉住。”
“竟有這等事?!”杜仲驚歎,忽而覺得後背發涼,“為何要燒糧倉呢?直接向我們說些捏造的事情,不行麼?”
“杜兄還是年輕,兵營重地,若是不講究實際證據,如何能告顧絕兮的密?更何況,還是小小糧草官,告副將的密。”趙勇說道,忽而覺得眼前這少年有幾分蠢的。
“如此……唉,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糧草官若是如此草包,將軍得儘早換了才好,可萬萬不能再如此了——萬一哪日顧絕兮沒有瞧見,當真燒了糧草,那我們……就沒東西吃了。”杜仲說道,心中的那桿秤,漸漸傾向了顧絕兮一方。
“可顧絕兮呢?杜兄的意思是,要全然信任她了?”趙勇總覺得不對勁。
按理說,顧絕兮這樣埋藏隱匿著的禍患,不該重用的。
可是,為何他也覺得有些合理了呢?
顧絕兮,當真有如此好的收買人心的能力?
“也不盡然,但對照糧草官平日作風和顧副將先前立的大功而言,我以為,還是應當偏向顧副將的。”杜仲說著,用袖口擦了一下嘴。
趙勇不再言語,只是擺擺手,示意杜仲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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