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自然是由陛下定奪，外臣只有一人，分身乏術，自然顧了一頭，另一頭便會疏忽，此乃人之常情。”顧絕兮輕笑，給的是明示。
當了文官，所有武將之事通通不管，若是當了武將，自然不去行醫了——君落希除外。
不過，既然沈玉潭預言她將來會成為“榮華將軍”，想必她最後還是當了武將吧。畢竟一把鋼刀在手，是人都會忍不住去挑釁、剷平潛在敵人的。
若是她手上有這等人才，肯定用來當刀使，東雪王室除了聖女，都是尋常病症，御醫院是夠的。
而她顧絕兮和君落希往後可能會沾親帶故，這一點上就不必多加思慮。
“那朕便遵從國師的意思，將顧醫師劃入武將之中了——朕看你與存卿交往甚密，往後你的位置，就在他身邊吧。”
“是。”
顧絕兮忍著哈欠，眼裡湧上一層薄淚。
姑娘啜然欲泣，眼眶微紅，看起來有幾分可憐。
安晗一愣，有點費神，“怎地？顧愛卿可是有何處不滿？為何要如此這般……”
“外臣只是休息不夠，想打哈欠，驚擾了陛下實屬有罪，請陛下責罰。”顧絕兮後退半步，一臉的“大義凜然”。
安晗：“……”
打哈欠竟能如此委屈，受教了。
“往後想打哈欠便打，不必如此忍著。”安晗思前想後，還是補了一句。
“謝陛下。”
顧絕兮朗聲道，不復習先前囂張——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眼下還有求於人，自當老實些。
如此輕而易舉便能打入東雪王宮內部，也算是幸事。
“愛卿醫術極好，御醫院早有報備，聖女的病症，聽聞也是你壓下去的，既然如此，那聖女……”
“聖女的事兒另當別論，若有特殊情況，大可讓御醫們上門尋我，畢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顧絕兮說道，語氣止不住漸漸囂張，“作為對陛下的謝禮，外臣可義務幫後宮嬪妃問診治病一次，順道給御醫院提些意見。”
術業有專攻，她談到自己擅長的事兒時，總是囂張得很。更何況她是不願意聽命於任何人的。
“如此極好，若愛卿有空，明日起便可入各宮問診。”安晗笑道，指尖滑過白皙的鎖骨，撓了一下。
指尖遮蓋不住的一抹血色展現在顧絕兮眼前。
她一下子警醒起來——屋子裡確實有血腥味，不過倒是不重，想必是經過處理的。
莫非……
當真有宮女在此被臨幸？
可為何安晗要痛下殺手呢？
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難道不應該寵著疼著麼？
顧絕兮腦中頓時一片疑惑。
“是。”
“好了，沒旁的事兒，你先退下吧。”
安晗並未追究顧絕兮的無禮。
相反，顧絕兮能提出來幫後宮嬪妃問診一次，倒是出乎意料了。
醫仙谷之徒處谷問診，向來是罕見的，如今竟有此等好事兒，拒絕的怕都是傻子。
“外臣告退。”
顧絕兮利落地出了門，心裡一陣涼——這個世界，向來不尊重生命，可前一秒還在辣手摧花，後一秒就與她心平氣和地探討，未免變得太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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