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存卿一愣，寒風透過窗子吹在姑娘周身，她似乎沒有半點瑟縮之意，自然安寧。
她鬢邊的發隨風飛揚，勾勒出更為清冷的氣質。
顧絕兮生得好看，也不只是好看，她身上總有特別吸引人的東西，他不知如何形容。
“這個自然，顧醫師不必擔心，白某不是賴賬之人。”白存卿輕笑，“身上的傷好得如此之快，彷彿造夢，便是神鬼話本，也不至於有此奇效。”
“這藥材的效用，半月後才會漸漸顯現，那是再誇也不遲。”顧絕兮說道，走到屋裡掏出紙筆，沉吟一會兒，轉向還在吃早點的小少年，“溶月，白大人身子難得好些，你若得了空，就去買些肉和新鮮的菜來，做些吃的，莫要整日啃乾糧。”
“好，我這就去。”
小少年嚥下口中的饢，跳起來，把圍巾圍好便往外衝去！
支開這人倒是不難。
顧絕兮挑眉，將木盤和上邊的一片狼藉收拾了一下，推到一邊，擬起字據。
白存卿衝溶月跑遠的方向微微伸手，拒絕的話在嘴邊繞了一圈，又咽下去了。
“顧醫師，我記著你說……即便將我每月大半的俸祿拿出來，也要兩三百年才能還完？那……這字據該如何寫呢？”
那姑娘正俯身寫字，沉靜安然，晨光將她照得溫柔細膩。
他突然覺得，這姑娘若是不說話，就算得上完美無瑕了。
“往後你的命從屬於我，一朝違叛，天南地北，必然殺之，可有異議？”她皺著眉頭，思索著方才寫錯的那個字，到底如何是好。
都怪這人叨叨叨的。
分了神，誰也不能好好寫字！
只見姑娘突然轉頭，眼露兇光，頓時有一陣濃郁的殺氣把他包圍！
白存卿不自覺地後退了半步，“怎未免太……”
“那便還錢，千年山參百年之蓮，無根水，無果木，傾絕之力，還有些，總共十樣，這若是加起來，可不是百萬兩黃金可解決的事兒。”顧絕兮輕笑，她知道自己威脅的是個將軍。
是個頂天立地又沒什麼腦子的豐雪男兒。
“這……即便把白某賣了，也頂不上的……”白存卿喃喃道，便也心一橫，嘆道，“既然姑娘想要，拿去便是！”
“先前口口聲聲說是救命之恩永世難忘，這便忘了，莫非白大人篤定自己殺戮太多，已然死了幾次，出了輪迴？”
顧絕兮笑道，將字據遞給白存卿，拿出自印，好好地敲了一個章。
白存卿接過，還未看字據，只瞥見了那個鮮紅的印章——風起蔚藍。
？！
“風蔚閣？！”
就是那個精明滑溜、極度護短、有仇必報的江湖大派？
本以為足夠小心，怎地身邊還是出現如此人物？
顧絕兮一揚手，房門隨之關死，她走到桌邊坐下，忽而發笑，“怎地，不像？”
“可你是醫者，怎會和他們有關係？！”白存卿壓低喉嚨，猶記得當年被風蔚閣的人坑得連秋褲都丟了的事兒。
“這個簡單，我開的唄。”她打了個哈欠。
“？？？”
白存卿忽而覺得自己心口一悶，喘不上氣，可能有內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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