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醫師這一來，就救了我的命，這份恩情，白某記下了。”白存卿說著，努力地往地上蹬了一腳，調整了在靠椅上的姿勢。
“你最好記得牢牢的，實在不行，就刻在自家柱子上。”
顧絕兮笑道，她是小氣得很，賣敵人恩情，是為了自己往後的路好走些。
不然也太虧本了，有價無市的藥材就這麼拿出手，當真肉疼。
再者說了，她當初為了採這幾株藥，可沒少犯險，本來是留給自己的，萬一出了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這下有得從頭再來。
而來東雪這兩天，情報線索又少得很，當真令人懊惱。
“是，我記住了，回頭就刻起來，再立塊碑，咳咳……”
“行了，少說些話，別整這沒用的，存點力氣。”
“主子，爐子和吃的都來了！”羽靈在門外叫嚷著，笑呵呵的，像是被胖掌櫃傳染了。
“辛苦了，你先吃些東西，我把這些藥材安置好了，再來。”顧絕兮接過爐子，熟練地生火，這事兒她在醫仙谷的時候常幹。
現下想來，也是那醫仙老頭害怕她哪日出谷自立門戶了，還什麼都不會吧。
人總是在忙碌悲傷的時候才想念起往日的安寧。
總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那主子快些，這點東西涼了就不好吃了。”羽靈說著，將賣相好的蒸餃全留下了，夾了一些破損的、烤焦的到自己碗裡。
醫者總是辛苦，忙起來會忘了時間。
如此……會造成胃病，難以條理。
走廊盡頭傳來葉凌無可奈何的話語，“小兄弟，你家主子現在還不能吃這些東西，怎麼著也得是清淡些的……”
少年執拗地說著：“早先，主子病了，都只念著這些東西，奴想，吃這些也會心情好些吧。”
“可是……”
“到底是什麼東西，犯得著如此爭論？”顧絕兮夾了個蒸餃丟在嘴裡，含糊不清地問道。
她微微踮腳，只見溶月手裡拿著的，是一碗青菜，只不過上邊全是紅彤彤的辣椒油。
白存卿的口味還是挺特別的。
“溶月說白大人喜歡吃辣的，非要端這個來，我實在是勸不住了，主子。”葉凌搖搖頭，一臉無奈。
“病中是嘗不出什麼味道，辣的……嗯……如果實在想吃，就少吃些吧。”
顧絕兮皺著眉頭，她近年來是滴辣不沾的，突然瞧見了，有些不喜。
“謝謝醫師體諒。”小少年笑了笑，端著菜盤子便走到屋裡去了。
而顧絕兮，則吃著東西，喝了口茶，眼睛還盯著藥爐。
上好的藥材，若是在煎藥的時候出了岔子，當真是要心疼死。
“你們方才下去的時候，雪有停嗎？”她隨口一問。
“沒停，鵝毛般的大雪啊，落在腦袋上都有感覺，沉甸甸的。”羽靈笑道，吃完了碗裡的蒸餃，心滿意足地癱在一邊了。
“……下回出門，記得帶傘。”
姑娘家尤其容易受寒，若是落下什麼病，她可就真的是罪過大了。
“知道了主子，我會記著的！”
東雪，總是下雪沒幾個晴天，反常之時，總有些麻煩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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