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鳶高高隆起的前額眉心處陷落了一個很深很深的峽谷。他已經老了。五百多歲的軀體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按照慣例,他也該指定自己的繼承人,在死後將自己的意識封存,等接班人長大後再輸入他的大腦,使孤星的發展有延續性。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別人都能說力不從心,可他能夠嗎?
想到這裡,他對凰說出了心聲:“凰。你覺得就算擴建地下城,真容納得了這麼多地球人嗎?數倍於我們數量的地球人?”
孤鳶的目光一直隔著窗戶看著基地外面紛紛揚揚的大雪。
他忽然覺得手腳冰冷。
這世上就不存在一個讓所有人滿意的決策。
而一直以來,凰被教育的是絕對服從,這番看上去推心置腹的話,令他忍不住踹度孤鳶的真實意圖。
他不知道孤鳶是在徵求他的意見,還是隻是自問自答。
凰選擇沉默。
孤鳶又自顧自往下說。
“三年內,地下城擴建完畢之前,人類必須自生自滅,重新完成進化。”
“達爾文進化論?”
“哪個種族的存活不是達爾文主義的現實寫照?我們孤星人是如何來到地球的,你忘了嗎?”
孤鳶開始有些激動。
“災難是對抗脆弱的良藥。孤星人不能同一個終身羸弱的種族共存。除了現實的原因,更為了整顆星球的維度升級。”
說完,孤鳶接管了其中一張螢幕。在螢幕上顯示出地球人的意識能量探測資料。
“那些藍色的點,是已經升級到四維的地球人。那些白色光點是有可能升級的人類。剩餘的那些,根本還停留在三維。為了星球的未來,我們不能接納不能升維度的人類。”
孤鳶又放大孤兒院的孩子們,他們的頭頂皆亮著白光:“這些孩子們才是人類真正的希望。”
星星點點的藍,些許的白也許不足十分之一),還有大多數的無光。
無光的那些,就是要被孤星世界放棄的地球人。
原來,這就是決策的全部。
凰表情複雜,那一刻他寧可自己沒有聽完孤鳶的話。
孤鳶沉默看著凰。
凝重而安靜的空氣裡響起四面楚歌般的笑。
這是凰第一次見到孤鳶笑,卻比哭還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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