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齊菲兒一坐進洞裡,開始手掌相合打坐之後,她就控制不住地開始犯困,眼皮很重很重,頭也很重很重,下頜開始一點一點,腦袋開始左右搖晃,若不是這凹槽將她整個身體扣住,她搞不好就整個人栽倒過去。
她好歹也是武當山的俗家弟子,打坐、唸經都是有模有樣,這會兒怎麼變得如此業餘了。
但是真的好睏啊,齊菲兒拼命吊著精神對自己說,別睡別睡,打坐進入了睡眠狀態,那是錯誤的打坐,正經打坐都是進入禪定狀態,那樣子才能進行意識連線的。
失去了超級能量的齊菲兒從超人變回普通人之後,那可真是江河日下,原來沒有得到地球能量的時候,她還是挺機靈的一個姑娘,得到又失去之後,不僅連連被罵“笨”,而且連打坐時的神都守不住了呢。
這話怎麼說來著,真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奢……
儉……
我要清醒……
當最後一個念頭滑過齊菲兒的腦海,她已徹底陷入沉睡。
那睡眠又黑又沉,像陷入了深不見底的大海。
齊菲兒一動不動,雙眼閉著,身體正坐著,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是睡覺,就像是在打坐。
從夜晚到天明,從月落到日升。
地上的應急燈已經耗盡了太陽能蓄電池,地上的揹包上有鳥飛停在上面,鳥的眼睛盯著齊菲兒看了一會,興趣索然地又飛走了。
然後太陽又落下了,已經是第二天的夜晚。
齊菲兒在打坐中悠悠轉醒,看著洞外的黑夜。
她想,打了個瞌睡,果然精神振作許多啊。
睡醒後的齊菲兒覺得自己神思清明,渾身充滿了力量,那感覺就是好像消耗的元氣全部都恢復了,就像一個用到空電關機的手機,又重新加滿了電,就像一輛因為油箱空了拋錨在路上的車子,又重新加滿了油,就好像是肚子都餓扁了的人,飽餐了一頓,使腸胃又重新填滿了食物。
現在的齊菲兒就是這種感覺,她覺得從腳心到手心到頭頂都是暖暖的,明明是清冷的秋夜,她卻感到溫暖,她還有一種感覺,覺得現在擁有的力氣可以一股腦兒從山頂跑到山腳,不帶喘氣的。
她走出山洞,伸了大大的懶腰,檢查了一下剛才畫著三角形的地方有沒有人留下新的記號。
那裡。
清晰的三角形旁邊仍然是一個褪色的六芒星圖案。
她寫的那行字仍然兀自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