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她依時來到坤寧宮時,卻發現沈優正在接待其他幾位身著錦衣華服的婦人,這些人年齡不一,但看起來似乎都比沈優年輕,身份應當也不一般。
金枝避之不及,見沈優發現了她後並未阻止,便走上前去,頓時成為了焦點。
原本說著笑的人都停了下來,或端起了茶杯掩飾,或埋頭整理衣袖,但無一例外,都在用隱晦的目光打量著她。
金枝只感覺頭皮發麻,好在這些日子在沈優這裡學到了不少,待人接物上夜有了很大的提升,此時雖然覺得不自在,卻沒有了原來的緊張。
她頂著各異的眼光,向沈優問安:“金枝見過皇後娘娘。”
“起來吧。”沈優招手讓她來到自己的身後。
謝嬤嬤趁她還未站定的時候,在她耳邊小聲提點道:“那幾位都是宮裡位分較高的娘娘。”
金枝瞭然,原本便有著猜測,這時也不意外。
她對幾位娘娘來坤寧宮找皇後談話的內容不感興趣,於是眼觀鼻鼻觀心端端正正站在了沈優身後,腦海裡開始想李瑾銘昨晚對她說的話。
鑒於沈優前些日子的舉動,李瑾銘痛定思痛,覺得自己不能再把金枝藏在嘉慶宮裡了,這原本是他保護金枝的方式,但也有可能讓不瞭解內情的人,誤以為他並沒有把金枝當一回事。
這很明顯與他的原意背道而馳。
李瑾銘想了又想,為了能夠改變這樣的現狀,他決定將金枝的存在慢慢透露出去,讓人都知道他對金枝的重視。
這日,李瑾銘便準備下學後帶金枝去東宮認識他的兄長和嫂子,當然還有兩個可愛的小侄子。
對此,金枝倒還算鎮定,但為了不讓自己在太子與太子妃兩人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她不得不慎重起見,回憶李瑾銘向她介紹的兄嫂二人,思考見面後自己到底該怎麼樣表現最好。
她想得入神,便沒發現廳裡的情形自她出現後有了微妙的變化,沒多時,話題被人引到了她的身上。
因著沈優的獨寵,這些曾經勾心鬥角恨不得你死我活的妃嬪們,竟慢慢抱團共同抵抗她,令整個後宮達到了空前的和睦,但即便她們如何努力,對已經醒悟過來的皇上都沒有作用,根本無法撼動沈優一絲一毫。
近些年來,隨著太子地位越來越穩固,不管這些妃嬪們內心還有什麼想法,但面上卻都變得老老實實,從未生過事。
沈優差不多都習慣了這樣的悠閑日子,突然又一次見到她們一群人來到坤寧宮,還頗有些不適。
但她與這些人常年交鋒,知道她們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這番前來,肯定不只是為了找她這個敵人聊天說話。
金枝一到,這些人的目光她也注意到了,對她們的心思立即猜測出了七八分,但她又豈是那種能被她們牽著鼻子走的人?
“姐姐,不知你身後那位姑娘是哪位?”最沉不住氣的劉麗妃在與蘇賢妃對視一眼後,當先開口問起了金枝,“妹妹這些日子可聽說了,這位姑娘可常來你這坤寧宮呢?”
劉麗妃看金枝的眼神頗有些曖昧不清,一邊說話一邊用錦帕半掩著嘴,痴痴笑道:“難不曾,我們這宮裡又將有喜事發生?”
“妹妹還是那樣急性子,且等著吧,這人是誰,你該知道時自然就知道了。”沈優並不接招,超然的地位讓她在對待這些妃嬪的時候並不需太過慎重,說完這句話,她甚至都不再理劉麗妃,轉而蘇與賢妃開始攀談起來:“說到宮裡的喜事,賢妃妹妹那邊可有了訊息?”
“我?”還沉浸在上一話題的蘇賢妃一臉茫然。
“虧你還是個當孃的呢!”沈優一臉不認同地看著她,“諾兒都十八了,親事到如今都沒有著落,你也不替他張羅張羅。”
提到自己的兒子,什麼金枝銀枝也被蘇賢妃拋到了腦後:“姐姐說的是,我也正尋摸著替諾兒相看一位人品出眾的姑娘,不知姐姐可有什麼好的建議?”
……
金枝醒過神來的時候,正巧聽到了沈優在與蘇賢妃談論七皇子李瑾諾的婚事,她腦海閃過上次良王成婚時自己出宮的事,便忍不住期待,或許七皇子成婚時,她也能出去一趟?
這想法在腦中過了一遍,隨即便被她甩出了腦外,現如今的她已經學會了忍耐,知道這樣做風險極大,也不忍李瑾銘為她冒險,兩人未來本就艱險,她絕不能出任何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