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隨著李瑾銘一起去拜訪了東宮, 太子與太子妃對她的到來並不意外,顯見早已知曉她的存在。
太子妃莊氏甚至還出言打趣:“早便聽說嘉慶宮裡來了位小美人, 卻一直沒能見到, 我原還以為九弟這是金屋藏嬌,捨不得將人帶出來呢?”
李瑾銘被臊得紅了臉, 卻仍拉著金枝對莊氏稽首作揖道:“嫂子你人好,金枝一介民女入宮, 什麼都不懂, 往後還望嫂子能多提點照看些。”
莊氏爽快地答應了,拉著金枝說了會兒話, 見自家丈夫似乎有話想對他弟弟說, 便將金枝帶到了內室, 向她介紹起那兩個調皮搗蛋的兒子來。
莊氏的兩個兒子長得很好, 眉眼精緻又白白胖胖,大的那個四五歲,小的那個到現在走起路來還磕磕絆絆, 說起話來更是奶聲奶氣,正是金枝最喜歡的小孩模樣。
金枝一見之下,心都軟了,原還在思索太子找李瑾銘到底要說些什麼, 這時也顧不得了, 陪著兩個小皇孫玩了起來。
她人耐心,又擅哄孩子,與兩小孩玩了一會兒, 便將他們哄得呵呵直樂,絲毫沒有不久前的戒備與生疏。
莊氏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她對金枝真是越看越滿意——身份低、長得漂亮還深受李瑾銘喜歡、有童心沒野望,再沒有比這更令她舒心的九弟妹了。
只是不知道,這金枝到底有沒有那個運氣,能走到這一步?
莊氏打量著金枝,她原不是這麼狹隘的人,也非沒有容人之量,只是帝後對李瑾銘那過分的寵愛讓她不得不心生忌憚,如今見李瑾銘看中了平民出身的金枝,這是她萬萬不曾想到的事,心裡便不由有些激動。
若他果真能娶了金枝為正室,便是沒了後家的幫襯,這樣的李瑾銘對地位本就穩固的太子威脅便更小了,也能看出,他的確對那個位置無意,莊氏才敢對他徹底放心。
到時他們兄弟仍是那麼親密,她與金枝兩妯娌也關系融洽,兩全其美,再沒比這更好的法子了。
莊氏打量金枝的時候,李瑾承也在打量李瑾銘。
李瑾銘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喊了他一聲:“哥。”
李瑾承才放棄思索,直接問道:“父皇知道金枝的事嗎?”
“知道。”李瑾銘點頭,“金枝進宮的時候,娘便向他提過,父皇問了金枝的來路,確定她沒問題後,便預設了她的存在。”
“處理的還算妥當。”李瑾承鬆了口氣,說,“既然娘與父皇都知道,那這事我便不再多問。”
“那可不行!”李瑾銘忙擺手,懇求道:“哥,你得幫我。”
李瑾承不懂:“這事不都已經完了,還有什麼好幫的?”
李瑾銘撓了撓自己的臉,不太好意思地說道:“哥,我、我想讓金枝做我未來的王妃,父皇那裡還不知道,你要幫我。”
“王妃……”李瑾承聞言皺起了眉,雖說如今皇室對妃嬪的選拔並沒有要求身世,只要良家女子便可以參選,但是金枝的身份他也知道一點,別的還好說,就是她那個娘……
李瑾銘自然知道他的疑問,解釋道:“我知道金枝身世不太好,尤其還有個當奴隸的母親,但是她爹已經和她娘和離,算不得金家人。”
“即便如此,那也依舊是她的生母。”
“那又如何?”李瑾銘卻不在意這些,直言不諱道:“哥,金枝我是一定要娶的,非她不可!”
這話太過於決絕,即便李瑾承有心想勸說幾句,也不知該如何開口,他沉默地看著李瑾銘,他這弟弟很少對什麼事那麼堅持,但相對的,只要他決定的事,就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李瑾承瞭解他,因此也不想說些無用的廢話,將如今的情形思索了一番後,依舊覺得這事有些棘手。
良久,他才終於開口向李瑾銘確認道:“就真的那麼喜歡她?”
李瑾銘點頭。
“那丁表妹的事,你要怎麼處理?”
“丁表妹?丁詩悅?”李瑾銘不解自己哥哥為什麼突然提及一個不相幹的人,問:“這和她有什麼關系?”
“你是認真在問我嗎?”李瑾承撫額,原本還以為他經過金枝的事,已經完全開竅了,卻不曾想,他竟只是對這一個人開竅,對其他人依舊迷糊。
李瑾承不想跟自己弟弟討論這些兒女私情,言簡意賅道:“丁表妹喜歡你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換做旁人倒沒什麼,但她畢竟是姑奶奶最疼愛的外甥女,你若對她無意,還是早些把事情講清楚為好。”
“丁表妹喜歡我?”李瑾銘一頭霧水,“怕不是外人誤會了吧,我與她向來不和,根本就談不到一塊兒,哪兒來的喜歡?”
想到丁詩悅總是無緣無故便發作的小性子,李瑾銘就頭疼。
那些人到底是有多眼瞎,才會覺得丁詩悅會喜歡他啊?
這人與他有多不對付,只要知道他倆的人都知道,丁詩悅尤其喜歡在他與人相處正融洽的時候突兀翻臉,有的時候兩人獨處也會莫名其妙黑臉,簡直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