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瞧見了,忍不住出言刺道:“瞧你們那些出息!”
好在她難得心情愉悅,便是在說這嘲諷的話時臉上仍舊帶笑。
金枝瞥了她一眼,原本想無視她,卻不想王氏到了京城,一遭鬆懈,恢複了本性,竟然張羅著想讓金家父子將紀香的物拾搬到最好的正房。
金父金石一向沒主見,更不會有異議,聽了她的話便老老實實開始搬東西,金枝打眼看著只覺得肝膽都開始疼了。
或許是因為一路上有李瑾銘在,王氏收斂了許多,並不敢怎麼隨意指使人,金枝已經太久沒見到這樣的畫面,還以為經此一遭,她的父兄會有所改變,哪知道小少爺人才剛走,他們又恢複了原樣。
“幹什麼呢?”金枝簡直氣不打一處來,制止了兩人後,面色不虞地看向王氏,“王媽媽你這麼理所當然就讓紀香搬進正房,有經過別人的允許嗎?”
“你要怎麼樣?”王氏也氣,她簡直恨不得撕爛金枝那張無所遮攔的嘴。
若是換在青葉鎮,她早便發作了,但這半月裡金枝對她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還會因為不滿對她發洩,現如今卻只剩下冷淡漠視,王氏隱隱生出些許忌憚,不太敢惹怒金枝。
這個不孝女本就叛逆,如今有了貴人撐腰,更是連慫恿她背棄主子的事都做得出來。若是真把她惹急了,王氏不確信她與紀香是否能安然在金家一直呆到她們找到紀家人,她覺得金枝鐵定幹得出將兩人掃地出門的事!
念及此,王氏第一次在面對金枝的時候慫了,眼睜睜看著金枝在她面前指揮並分配起房間來。
“爹,正房由你和哥哥住,我和清幽姐住東廂房,剩下的屋子王媽媽你和紀小姐隨意。”
“我和金石住正房?”金父第一次有這樣的待遇,有些反應不過來。
金石看著老父親,又看向神色黯然的紀香,心軟道:“要不還是讓娘和紀香住正房吧,我和爹……”
金枝一聽不樂意了:“你和爹怎麼了?爹身為一家之主,住正房是天經地義的事。哥你倒是會憐香惜玉,捨不得紀香受一點兒委屈,那你就捨得讓含辛茹苦將你撫養長大的爹委屈嗎?”
“我……我沒有。”金石第一次被自家妹妹如此尖銳的諷刺,臉都羞愧的紅了。
金父磕磕絆絆地為他解釋:“金、金枝,其他房子也挺好的,比青葉鎮、的屋子好太多了,我不、不委屈!”
他是真的不覺得這是委屈,同樣的,金石也不覺得。
正房是一種地位的象徵,但他們被王氏奴隸慣了,除了需要掙錢養家,早已沒有了身為金家男主人的自覺。
奴才為主家辦事還知道討賞呢,他們卻只會一味的奉獻。
金枝要改變這一現狀,首先就要讓他們認識到,金家是由他們兩個男人當家做主,連王氏也要屈居其後。
這還只是金枝計劃的一小步,總有一天,她要讓她的父兄堂堂正正抬起胸做人,拾回那些被王氏磨滅的尊嚴。
但這事情畢竟是初次,金父金石兩人聽了金枝的話還有些猶疑,最後還是紀香出面才讓他們沒有負擔的入住了正房。
金枝氣得想磨牙,尤其是發現父親與兄長對紀香這一舉動充滿感激的時候,她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快把紀香送回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