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息沒有再說話,他看了這些天的打鬥,卻沒有如此近距離看到那些閔羅將士臉上的表情,他看著那一張張木僵的臉,被擒以來第一次以平緩的語調說道:“你們到底能做什麼呢?就算那丫頭帶回了巫草精魄,這些人成屍已久,救得了他們的身體,救不了他們的命。”
…………
袁大等人一直在為顧崢派出的精兵盯梢而煩惱不已的時候,突然發現,那些人居然都撤了。
手底下五花大綁披頭散發額頭畫著鶴喙紅的十個人連夜送進了刑部大牢。
“殿下,那夜煞是個毀了容的姑娘,這人……不好找啊!”昭文殿腫,袁大為難地對慕容荿道。
慕容荿何嘗不知額?若是現在畫花別人的臉,驗明正身的時候肯定出紕漏,可是一張全毀掉的容顏,哪兒找去?別說渝林的死囚,就是翻遍整個渝林也未必能找到一個啊!
“此人我來安排。”慕容荿摩挲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凝眉說道:“可知這顧崢為何突然把人給撤了呢?”
之前審訊夜煞之時,他表現得便是一副此人非死不可的態度。父皇都有些默許他們兩人暗中耍的這些手段,似是將夜煞的命放在了二人暗中較量的輸贏之上。
雖說這夜煞生了異心壞了他大事,他也想棄之不顧,只可惜她極受元瑩重視,他還真不能讓她死在渝林。
這顧崢若不撤兵,莫非是想攻其不備?
“這個……屬下不知。”袁大說道:“只聽說那顧大姑娘本來大好的身體,前兩日傷情又有了反複。”
若不是顧清琬受了傷,顧崢何至如此執著取夜煞的性命?
這個女人還真是麻煩!
慕容荿擺了擺手,對袁大說道:“醜時初,來此領人。”
“是。”
袁大剛要領命退去,那頭慕容荿又吩咐道:“讓邢雲領人前去催催嶺南軍,按說也該到了。”
雲巔被封後,澤林控羽衛過半歸京,邢雲便隨著慕容荿一起回來了。
“是。”
只袁大這一去,並未按照慕容荿的吩咐醜時出現,戌時剛過,他便一臉驚慌地出現在了昭文殿。
可慕容荿並不在昭文殿。
他出現在了西街的一家藥鋪前,這藥店的主人曾是專為後宮嬪妃養顏護膚的醫者,也有人知道他是個巫,只並不知道他是出自哪個巫族。
慕容荿素日並不明著與巫族來往,只他母親是巫族,在世時對宮闈巫者頗為照顧,他記得的巫族比一般人要多。
“殿下……”那老者被數十控羽衛圍著,顫顫巍巍給慕容荿遞上了一張麵皮,那麵皮上,盡是縱橫交錯的疤痕,實在是一塊醜陋至極的麵皮。
慕容荿接過了那麵皮,抬眼看了一眼那些控羽衛,那些人心領神會,慕容荿轉身剛踏上馬車,刀劍“刺啦”刺入面板中的聲響便在耳中響起。
少頃,藥店失火,火勢漸大之後才驚動了周遭的街坊。
“走水啦!”驚呼聲響起時,街巷之內早已失去了行兇之人的蹤跡。
只暗夜中,一雙眼眸將此次謀殺瞧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