謫言笑了笑,回道:“我知道,有勞顧姑娘了 。”
等腳步聲漸漸走遠了,趙玄之才對謫言說道:“生意人講究和氣生財,你在雁國攤子又大,何必得罪他呢?”
那個他自然指的是慕容荿。
謫言沒有多解釋,只說道:“純粹不喜歡這個人罷了。”
趙玄之也知道謫言敢這麼做,也一定想到了之後的後果,是以起身道:“你此行小心。”
謫言拿起眾人都沒吃的八寶盒遞給他,說道:“知道,諾,裡面點心都是我們家店裡的新花樣,今兒是沒辦法招待你給你準備別的了,改天回臨都,我找你喝茶去。”
趙玄之接過八寶盒,笑道:“好,等回臨都再約。”
“你此行也要小心。”謫言道。
“好。”
……
謫言沒有將趙玄之送下樓,他走後謫言便回了西邊的房間。房間內,兕心和修竹正忙著收拾行李。
謫言走到窗邊,推開窗戶,不遠處的街市上,有兩輛極為豪華的馬車緩緩前行著。
是彤王府的馬車。
謫言順著那馬車看過去,心頭突然就閃過一些血腥往事。
昔年,她來澤林經商,正巧看到澤林菜市口,數十名巫族的頭顱被王府護衛斬下,一旁的百姓拍手稱快,臉上除了歡笑便是對那些身首分離的巫族的不屑;幾個巫族的孩子被百姓推搡著,臉色慘白一片悽哀。
那個端坐馬車內,身邊圍繞著一群俏麗嬌豔美女,眉眼帶笑,飲酒開懷的男子,因為那微風拂開的紗簾,因為那一張傾世的側顏,便叫她記恨了經年。
慕容荿,彤王,或是雁國二皇子,又或是雁帝最寵愛的兒子,無論你是哪種身份,殘殺禍害巫族的每一筆賬,我都會記著。
謫言目光微延,看向遠處的屋舍青瓦,朦朧春色裡的聖境雲巔,心頭又閃過更久遠的一些血腥。
只是那些場景剛鑽入腦海,她便閉上了眼,轉過身:“都收拾好了嗎?”
兕心修竹忙將備好的包袱敞開,給她過目。
“再加一面方鏡,一柄紅燭。”她看了看那些東西,最終說道。
酉時正,謫言便帶著兕心和修竹出發了。
……
而同一時間的彤王府內,慕容荿趁著顧嶂和趙玄之盤坐客房內下棋,顧清琬休息的時候,招來了自己得力的暗衛,吩咐道:“去告訴那幾個洛族的女人,這次任務若再失敗,讓她們自行去找她們家主子領罰吧,不必來我這兒了。”
“是。”
那暗衛也是奇怪,本來這都是出發前安排好的了,怎麼自家主子去了一趟品安居,還得再次關照那幾個女人一聲呢?
那暗衛奇怪歸奇怪,得了令便麻利地提氣掠上屋頂,而後像風一樣消失在了彤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