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丫的!還以為是剛剛失怙被逼上位的深宮慣寶寶,沒曾想,卻是扮豬吃老虎,說話大喘氣的高手啊!
這心計,這是要跟她姐走一個路子啊!
海棠心中罵完,直接問:“你放走的那個是誰啊?”
李漠像是已經適應了她直接到近乎莽撞的說話風格,便扯唇笑開,俊朗的面容上,一抹頑皮的色彩瞬間映入眼眸之中。海棠聽見那開啟的薄唇中吐出“你猜”兩字,尾音微揚,語氣裡拖著滿滿的頑皮和戲弄。
猜你大爺猜!
海棠懶得再笑,將那一本半的冊子隨意往腰間一插,對李漠說道:“我國陛下為表與楚國交好誠意,命我將司徒將軍帶回交於您處置。”
說完,也拖著尾音道:“押送隊伍還在路上,殿下您派人接一下唄。”說完非常得體地後退數步,拱手道:“謝殿下賜冊,我等就先告辭了。”
果然,海棠說完這句話拖著微蘭轉身的縫隙裡,沒有漏掉李漠臉上露出的凝重。
天道好輪回,看誰噎死誰!
東歷泰安三十一年,二月十六,樂島。
數日晴光連綿,樂島綠蔭花紅更深,春意濃處,鳴鳥粉花,日光拂身,惹人醉。
謫言端坐書房,不時透過窗戶看著院子裡跑著的小短腿,不過幾日功夫,她臉上便養出了些許紅潤之色,一雙大眼撲閃撲閃的,孩童爛漫之色畢現。
“出去看著,別讓她磕著那石頭。”
謫言對入內送了信函的碧蘿吩咐,兕心端著茶盞在她後面聽了自家主子的吩咐,不由笑開:“這多了個孩子可熱鬧多了。”
謫言聞言,面上頓時浮上如春光般笑意,那笑顏太柔,柔到讓人忽視了她面上猙獰的痕跡,又若日光拂身一般,無端便讓人醉了幾分。
“圓圓和勻勻小時候也這樣愛跑愛鬧。”
她說,目光微凝,彷彿透過窗外的孩子看到了自己過往的歲月。
“是啊,五小姐和大少爺那會兒可沒少折騰您。”兕心也笑。
謫言像是想起了過去的事情一般,面上笑意更深:“那會兒我還是個半大孩子,帶他們難免手忙腳亂一點兒。”
說完,便收聲拆開碧蘿剛才送來的信函。
目光從上至下那麼一掃視,臉上的笑意便去了大半。
兕心端詳著她的臉色,心知那信件上的內容必不是什麼好訊息,是以,她也不敢冒然出聲。
不過書房內的沉默並沒有維持太久。
門外不一會兒,就響起了修竹清冷的聲音:“主子,薛公公來了,人在吊腳樓吃著茶呢。”
“知道了。”謫言應聲,而後將信函交到兕心手中,說道:“燒了。”
謫言起身朝屋外走去,兕心不敢怠慢,便立刻拿出火折瓷盆,燃了那一紙信函。火舌快速地將那薄薄一頁信紙捲成灰燼,兕心只在無意間看到了“顧氏、海棠、得手”寥寥數字。
筆鋒剛勁,字型清癯,是九鑫的字。
樂島入口吊腳樓內,一個體貌富態白皙,頭頂冠帽,宦官打扮的老者喝兩口茶,便打量著樓下那綠草茵茵的草坪和屋內簡樸雅緻的裝扮。
傢俱都是楠木製,桌案後的書架卻是香樟木製的,樟木有異香且能防蟲,穿堂風過,薛嚴還嗅到了香樟木的濃鬱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