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家歡坐在飯桌前,露出一抹苦笑,這個女兒,他虧欠她太多了。
時夏為時家歡夾了菜到碗裡,“爸,謝謝你。”
“嗯?”時家歡抬頭看向時夏,“怎麼好好的說這個?”
“爸,我知道這幾年,你一個大男人帶著我不容易,又要賺錢又要養家,真的謝謝你。”
兩人有些沉默的吃了這頓飯,晚上睡覺前,時夏站在時家歡臥室門口,輕輕道,“爸,明天我去鄰市醫院看沈一城,也許會在那裡住段日子,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好,你自己注意安全。”時家歡知道時夏擔心沈一城,也沒覺得有任何不妥。
時夏對他笑了笑,伸手抱了抱他,“爸爸,晚安。”
“晚安,夏夏。”
第二天一早,時夏坐上了去鄰市的汽車,三個小時後,到了鄰市最大的醫院。
時夏站在醫院門口,看著那有些斑駁的牆壁,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苦笑,兜兜轉轉原來又回到了這裡。
很多年後,她會因為腎病住進這間醫院,會在這家醫院樓頂的天臺上,再一次見到了沈一城。
五天了,沈一城依舊沒醒,醫院裡的醫生為他做了無數檢查,無一例外,正常,正常,非常正常。
可是再正常,卻就是不醒。
沈一城昏迷了幾天,時夏就在病房外等了幾天,林韻因為擔心沈一城,短短幾天瘦了一大圈。
時夏給了醫院旁的小飯館一筆錢,得以每天在那裡給林韻煎藥,然後把藥帶去醫院給林韻喝。
若是因為沈一城,再讓林韻有個好歹,那她和沈一城才算是白忙一場呢。
相較於沈家眾人的擔憂焦慮,時夏表現的很平靜,平靜的異於常人。
查不出原因,只能等,只是不知道等到哪一天而已。
在醫院裡的時間似乎已經變得沒有日夜,時夏又彷彿回到了生病的那段日子,一個人躺在病床上看著日升日落,不知道何時閉上眼睛就再也無法睜開。
說到底,沈一城還是被她牽連的。
也不知道是又等了幾天,某個傍晚,沈南平和老爺子來看沈一城時,沈一城突然睜了睜眼,看到林韻,笑著喊了一聲“媽”。
大家都很驚喜,第一時間去喊醫生,醫生很快過來,但是沈一城又閉上了眼睛,只嘴裡不斷地喊著,“夏夏,夏夏”
林韻忙把在走廊裡等著的時夏叫進來。
時夏握住沈一城的手,“我在這裡,沈一城,我是時夏。”
那隻手緊緊握住她的,似乎是想要拼命的睜開眼睛看看她,卻又睜不開,出了一身的冷汗,最終有氣無力的呢喃,“夏夏,你怕嗎?”
時夏靠近他的耳邊,輕聲道,“沈一城,我不怕。”
不知沈一城有沒有聽到時夏的話,嘴角似是微微揚了揚,“夏夏,別怕。”
時夏笑了,勾了勾他的手心,“沈一城,我不怕,要麼一起生,要麼一起死,這是你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