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擺擺手,“別害怕,我不像一城的爸爸,老死板,我和一城的奶奶也是十七八歲時便開始談戀愛,然後在一起走了一輩子,一城不像他爸,像我,所以,小姑娘,別害怕,我們家寶寶很長情的。”
“爸。”沈南平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的,當這個小姑娘的面說這些未免不成體統。
老爺子看了一眼沈南平,什麼也沒說就進了病房。
病房裡林韻正守在病床旁,老爺子看到林韻,又是嘆了一口氣,好好地一個家,就被沈南平給作沒了。
沈家一家人都在病房裡守著沈一城,還叫了醫生進去詢問情況,時夏沒有什麼待在裡面的立場,便一直在病房外等著。
可是從昨天晚上一直到中午,過去十幾個小時了,沈一城還是沒醒。
輕微腦震蕩一般表現為意識模糊,頭暈,惡心,即便有昏迷現象,一般也不會超過半小時的。
醫生也覺得不對,又把沈一城推去檢查了一番,但是同昨天晚上一樣,沈一城身體各方面機能都很好,沒有任何問題,但就是沒有醒過來。
大熱的天,時夏手腳冰涼,像是從冰窟裡撈出來的一樣。
李莞和蓬楊聽說了這事兒也趕到了醫院,李莞握著時夏冰涼的手安慰她,“沒事兒,別擔心,沈一城一定不會有事兒的,醫生不都說了嘛,只是腦震蕩,可能沈一城腦子太聰明,一旦震蕩起來,也比平常人反應強烈。”
時夏知道李莞是在安慰她,對她笑了笑,拍拍她的手,“我沒事兒。”
一直到了晚上,沈一城還是沒醒,醫生都有些慌了,他們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各科室醫生給沈一城做了個會診,卻還是毫無頭緒。
老爺子當機立斷,要連夜給沈一城轉院,醫院二話沒說,便安排了車。
時夏站在醫院門口目送著車子離去,走回醫院,來到了太平間門口。
八月的天,悶熱悶熱的,連空氣裡都是粘稠的窒息感。
時夏看著那幽深的走廊,心裡安靜的像是一口平靜無波的古井,沒有任何波瀾。
這裡是她與沈一城當年分別的地方。
她在這個世上活了不到三十年,卻把這人生的分別與重聚都經歷了一遍。
時夏打車回到家,七點多的天還很亮,昏黃的光芒透過玻璃照進屋內,時家歡坐在沙發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煙,家裡煙霧繚繞的。
“一城醒了嗎?”時家歡啞著嗓子問道。
時夏搖搖頭,“沒有。”
時家歡皺了皺眉,“不是說輕微腦震蕩嗎?怎麼還沒醒?”
時夏又搖搖頭,“不知道,沈家給他轉到鄰市的醫院去了。”
“你怎麼沒去?”
時夏對他笑笑,“回來給你做飯。”
時家歡覺得哪裡不對,又不知道哪裡不對,他現在心裡很亂,他剛從公安局出來,公安局裡雖然沒明說,但是他也可以猜得到,這次震驚錦城的兒童拐賣案與關彤脫不了幹系。
想到這些,時家歡只覺得一陣後怕,心裡說不清道不明的窩火感。
時夏進了廚房,很平靜的洗菜,切菜,炒菜。
三菜一湯,都是時家歡喜歡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