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韻辦好了手續,三個人下了樓往醫院門口走去。
在樓下,遇到幾個護工推著一個離世的病人往太平間去,時夏的步子慢了下來,望向醫院最角落裡的那棟樓。
那裡是太平間,曾經,她也去過那裡。
就是在那棟樓裡,平日裡情緒寡淡的人痛哭流涕,他親吻她時,流入她嘴角的淚水,又苦又澀。
時夏想到這些,不由捂住了胸口。
那裡很痛,是為沈一城在痛。
時夏回到家裡後,看到的是家裡的一片狼藉,椅子倒了,杯子摔在地上碎了,她的臥室裡更是像被洗劫了一樣,床上亂糟糟,書本,試卷散落一地,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時夏,“家裡遭賊了?”
沈一城,“這不是賊,是野貓。”
林韻放下東西,便開始收拾,一邊收拾一邊道,“昨天晚上你發燒,燒的特別嚴重,一城揹你下樓”林韻忍不住笑了,直起身看她,“你別說,夏夏,你警惕度特別高,這點兒特別好”
時夏,“……”
時夏已經懂了。
家裡的這一片狼藉,沈一城身上的指痕,都是她誓死不從,頑固反抗的結果。
時夏環顧了一下四周,想象了一下昨天晚上的‘盛況’,臉頰慢慢布上一抹紅雲。
“阿姨,我幫你收拾吧。”時夏挽起袖子。
林韻忙擺手,“不用,不用,你還沒退燒,先去床上睡一覺,我收拾一會兒,就給你做飯,你聽聽你嗓子都啞了,待會兒阿姨再給你燉個梨。”
時夏沒有再客氣,她現在還燒著,從醫院出來的這段時間,精神已經用盡,此時有些迷糊,於是便進了房間打算睡一會兒。
真的躺在床上時,時夏閉著眼睛,卻無法入睡了,她該找個什麼理由要林韻去醫院檢查身體呢?
時夏的燒晚上就已經退了下去,但又開始咳嗽,嗓子都啞了。
嗓子啞了比發燒還難受,時夏幾乎不怎麼生病,發燒更是很多年沒有過的事情了。
人家都說平常不生病的人一生病就是大病,時夏平常沒病沒災,最後攢了個大的腎衰竭。
所以時夏很久沒有試過感冒發燒的滋味了。
時夏靠在沙發上蔫蔫的跟莫茉通電話。
莫茉約她明天出去逛街,時夏想了想說看看明天身體怎麼樣,精神好就去,精神不好,就算了。
沈一城過來喊時夏吃飯,見她在打電話,拿了藥倒了水放在她手邊。
時夏掛了電話,順手拿起藥吃了下去。
這次時夏沒有要看說明書。
因為在醫院裡,沈一城反問她,“李莞有男朋友,我為什麼要記住她該怎麼吃藥?”
沈一城說那話時,語氣中是輕松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