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魁卻拒絕了他。
“殿下,屬下知道你喜歡沈側妃。可要是晉王登上那個位置,沈側妃只會離你更遙遠!你明明知道,真正能得到她的方法,就是殺了晉……”
“住口!”
或許是元魁的不順從觸怒了他,或許是他明知元魁所言是真,卻不願意聽取。
他幾乎是第一次,如此失控地咆哮。
對著自己最忠心的屬下,最親密的親隨。
“她對晉王已經有了感情,晉王是她孩子的父親。倘若本王殺了他,她會恨本王一輩子吧?”
已經失去了她的信任,失去了她的友誼。
如果得到她的恨,他怕自己會生不如死。
“殿下!你從前無情無義,屬下擔心你不知人間溫暖。可你如今心裡有了沈側妃,身上的鎧甲也破了!若是情意會危害殿下,殿下不如從未有情!”
有情無情,是他能決定的事嗎?
寧王悽涼一笑,端坐在青燈古卷之下,兩眼無神。
元魁繼續道:“當年害死蘭才人的人,賢妃雖被貶為罪奴,還在永巷好好的活著。平西侯雖名聲掃地,汪家的勢力卻並未減弱!還有聖上,若不是他……”
他咬了咬牙,沒有繼續說下去。
“殿下,仇人還在逍遙,你豈可為了兒女私情,置殺母的大仇於不顧啊!”
一旦晉王登基,就算不殺寧王,也不會給他翻身的餘地。
到那個時候,別說報仇,不被人踐踏就已經是萬幸了。
這麼簡單的道理,元魁能想到,寧王自然早就清楚。
他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你退下吧,容本王好好想想。”
他揮了揮手,不給元魁再說話的機會。
每次遇到和沈風斕有關的事,他便會像現在這樣,猶豫不決。
甚至是避而不談。
元魁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垂首走出了禪房。
如果,萬一。
寧王到最後依然不願意,對晉王出手。
他就算頂著違背主子心意的逆反之罪,也會設法在嶺南府,把他該做的事情做了。
他心中暗暗計較著,走到院外,忽然聽見院牆邊的竹葉一動。
“誰在那裡!”
他飛快地起身,持劍朝竹子後頭劈去。
只見嬌嬈女子瞪大眼睛看著他,滿眼的不可思議。
元魁飛快收回手勢,這內勁一收,憋得他捂著胸口幹咳了兩聲。
“咳咳……蘭公主,你怎麼在這裡?”
自從寧王臥室裡的密道,被她知道了以後,她就時不時地從密道跑來寧王府。
寧王不堪其擾,索性把鋪蓋捲到了禪房裡頭,在禪房裡坐臥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