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聽得手下的人興沖沖地稟報,只是啞然失笑。
軒轅玦是唯一的太子人選,這點毋庸置疑。
那麼聖上做出了所有舉動,都是為軒轅玦成為太子鋪路罷了。
剿滅山匪看起來危險,但要是能夠成功,就是極大的功勞。
憑著這份功勞,再加上奪回玉面城的戰功。
晉王登上太子之位,實至名歸,無人能夠置喙。
他枯坐在禪房之中,對著燭火愣愣發呆。
晉王接的差事,不是隨著定國公去北疆打樓蘭人,就是去嶺南道剿匪。
都是看起來兇險,實際上最能收獲聲名和功勳的。
而他呢?
去太原府賑災,人還沒到,雪已先落,所謂的賑災成了雞肋。
接待樓蘭使臣,就算佈置得再好,最多得到樓蘭人的感謝,還能得到什麼呢?
同是聖上的兒子,他的區別對待,何其不公。
禪房之中,一燈如豆,照著他的雙眼微紅。
不甘與不忿,充斥著他的五髒六腑。
又因為久經多年,早已習慣了這種不公,顯得格外隱忍。
就像是平靜如湖的海面,越是平靜,底下的驚濤駭浪就越是澎湃……
元魁從門外走了進來。
明知道寧王在禪房靜思的時候,不願意被人打擾,他還是進來了。
寧王微微偏過頭去,就著燭火看他。
噗通一聲,元魁跪在了地上。
“殿下,晉王此番遠去嶺南,是我們的好時機,也是最後的時機。等他回京被冊封為太子,大勢已去啊!”
他身為寧王最忠心的侍衛,從未對他的決議,有任何的異議。
宮中的侍衛所,教導這些暗衛的準則,便是絕對的服從。
他還小的時候,聽說了一些歷史上皇家的不堪,曾經好奇地問過他的師傅。
“若是我們日後跟隨的主子,讓我們做殺父弒君的惡事,又該如何?”
師傅罰他三天不許吃飯,然後隱晦地告訴了他答案。
“只有服從,容不得你去思考。”
而他真正跟了一個主子之後,才知道服從不是絕對的。
為他的千秋霸業著想,那才是應當的。
寧王冷冷地看他一眼。
“這件事情,本王很早就與你說過了。晉王府的人,不論是她還是她的兒女,乃至是晉王,都絕不能碰。”
這是他對沈風斕的承諾。
也是他最後能堅守的,對她的一點真誠。
元魁道:“可是殿下明明知道,聖上屬意的是晉王。我們如果什麼都不做,就是眼睜睜把大位拱手讓人!殿下,你吃了這麼多年的苦,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登上那個位置,不再受人欺淩嗎?!”
寧王伸出手來,試圖把元魁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