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母子離心,沒有血緣和沒有親情,只有仇恨的母妃……
天下雖大,她卻沒有安身之處。
寧王的話,將她心中最後的一點寄託,都打碎了。
看著眼前的平西侯,她就像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沒有回答他的話。
“兄長今日前來,有什麼話要同我說嗎?”
平西侯聽著這一聲兄長,略覺得刺耳。
因為有別的要緊事,他也沒在意,就把自己的來意說了出來。
“你被聖上發落之後,寧王可來看過你?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寧才人的事?”
賢妃落難,平西侯府沒有施以援手,寧王這個正得勢的養子也半點動靜都沒有。
這實在不合常理。
皇子與生養他們的嬪妃,本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寧王還想爭儲位,怎麼可能任由賢妃被發落?
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知道了生母寧才人的死因。
賢妃頓了頓,而後蹙起眉頭,預設了。
平西侯拊掌嘆道:“怎麼這麼不小心,這種事都叫他查出來了!你有沒有設法讓他以為,那件事全是你自己的主意,與平西侯府無關?”
說來說去,原來他關心的是這個。
原來自己落難之後,他還想甩脫自己,與寧王單獨建立起聯系。
賢妃不禁陰測測地笑了起來。
這是她這顆棋子,最後的利用價值了吧?
“兄長只要安排我和他見一面,我會有辦法讓他相信的。他不會牽連到平西侯府去,畢竟他還要靠著你們,來登上大位啊!”
平西侯一聽這話,心裡鬆了一口氣。
好在賢妃還沒醒悟,還願意為平西侯府效勞。
他立刻換上了慈祥的笑容,“那就好那就好,你在這邊日子過得不好吧?放心,我一會兒就給那管事的交代,讓她減輕一些你的活計,讓你不用這麼辛苦。”
再多的也不能了,他平西侯在朝中權勢再大,永巷畢竟是後宮的地盤。
現在的後宮,是蕭貴妃的天下。
賢妃卻瘋魔似地,一把握住他的手。
那股惡臭一下子靠近,平西侯下意識想縮回手,還是忍住了。
他還要靠賢妃,來讓寧王繼續跟平西侯府同心協力,共商大計。
“你……”
“兄長,我只求你一件事!”
賢妃急切道:“我可以刷夜壺,我可以洗褻衣,我就是不想住在這座宮裡!”
她伸出手來,直指宮苑外頭。
隔著一道牆,那邊是一座封閉著的宮殿,安靜森然。
那是賢妃曾經住過的宮殿,也是寧才人死的那個宮殿。
在大火焚燒之後重建,就像一切都捲土重來,就像那個女子,還住在裡面。
她渾濁的目光中,露出驚恐畏懼。
“她會來找我!她就在那裡,她會來索我的命!”
“兄長,我求求你,把我調到遠一點的宮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