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奪得頭彩的,會是誰家公子?
平西侯也慢慢地站了起來,微微眯著眼,朝著那片煙塵之中望去。
按照以往秋獵的慣例,這獵物最多的人,必然是快馬奔在最前方。
其餘人按照名次隨後而行,便可直觀地讓人看出成績來。
他眸子微眯,意料之中地,看到最前頭那匹馬上的人,正是汪傑人。
緊跟在他身後的,是太師府的大公子沈風樓。
沈風斕一眼看去,不禁狐疑。
居於第二的是沈風樓,那陳執軾去了何處?
眾臣也都看見了汪傑人的馬,不禁納罕,議論紛紛。
“這是誰家公子?本官怎麼未曾見過?”
“我也不曾見過,難道是哪個小門小戶之子?”
“好生厲害,竟然贏過了沈大公子……”
在眾臣的議論之中,聖上也開口問道:“那領頭之人,是哪位愛卿家的公子啊?”
平西侯從席中站起,謙虛一笑。
“回聖上,正是老臣的犬子,名為汪傑人。”
汪傑人三個字一出,令人不禁心生寒意。
平西侯府的大公子汪傑人,傳聞是染上了花柳病,早在幾年前就死了。
這哪裡又冒出一個汪傑人來?
聖上也蹙起了眉頭,直到李照人湊到他耳邊說了什麼,他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平西侯府的公子,怪不得。只是好端端的,怎麼把嫡次子的名字,改成和早逝的嫡長子一樣?”
這般怪誕的舉動,實在叫人背脊發冷。
平西侯面不改色,倒是賢妃開了口,親自同聖上解釋。
“回稟聖上,是老侯爺有了春秋,思念嫡長孫而不得。兄長恐怕老侯爺身子受不住,只好把嫡次子改成了嫡長子的名字,在老侯爺面前盡孝。”
這個理由聽起來完美無缺,還是讓人覺得十分不舒服。
而賢妃口中一個老侯爺,又一個兄長,惹得蕭貴妃嗤笑。
“賢妃是平西侯府出身,怎麼管老侯爺不叫父親,又管侯爺叫做兄長呢?這樣不倫不類的,到底算是養女還是表小姐?”
她原不是會當著眾臣的面揭人短的人,只是昨日平西侯那番誅心之言,令她耿耿於懷。
若不“報答”他們一二,豈能洩憤?
賢妃面色僵了一僵,很快恢複了常色,對著蕭貴妃頷首。
“是,都是妹妹口誤,還請貴妃姐姐別見怪。”
後宮嬪妃沒有長幼,只有次序,賢妃年紀把蕭貴妃大上幾歲,因著位分卻要稱她姐姐。
眾臣看去,反倒覺得蕭貴妃那樣年輕美貌,這個稱呼欺壓了賢妃。
蕭貴妃一見她這副柔婉模樣,便知是故意在眾臣面前博賢名,故而只是冷哼一聲,不再同她說話。
她再有理,也架不住賢妃裝可憐。
此時,那些策馬歸來的公子們,已經來到了禦前。
只是那奪得頭彩的汪傑人,面上並沒有多少喜悅之色。
眾人以為他是謙虛,或是頭一次見駕所以緊張,並沒有往別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