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深處道路難行,也正因如此,飛禽走獸更多。
兩人一路朝裡走,不想一旁的小道之上,幾個騎在馬上之人,也朝著相同方向而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他們方才議論過的人,此刻正面出現在他們眼前。
汪傑人穿著一身灰色的騎馬裝,袖口處紮得緊緊的,看起來十分幹練。
他的年紀與二人相仿,那張臉生得極似平西侯,鷹眼銳利,鷹鈎鼻精明。
一看就是人畜莫近的生冷面相。
果然,他看到沈風樓和陳執軾二人,穿著華麗的錦衣大袖之時,目露不屑。
這種只會飲酒作樂,寫寫墨字讀讀歪詩的人,真的會騎射嗎?
及至看到兩人馬背上鼓鼓囊囊的獵物,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以為是兩個花架子的公子哥兒,沒想到,竟然頗有一些本事。
他勾起一邊的唇角,笑得有一絲陰險。
“二位,也要往密林深處去嗎?”
他主動要與沈風樓二人結伴同行,礙於情面,兩人不好直接拒絕。
三人同行朝林中去,果然産生了一些麻煩——
“哎呀,那裡有一隻什麼東西?”
汪傑人大嗓門一嚎,陳執軾剛瞄準的獵物,很快就跑了。
“啊!真不巧,本公子與沈公子的箭同時射中了,這該算是誰的?”
哪裡是同時,分明是沈風樓先射中,他才撿了個現成便宜。
以沈風樓的教養,他只是笑了笑,謙讓道:“那便歸汪公子吧。”
每當沈風樓,或是陳執軾遇到獵物之時,汪傑人總要鬧事。
不是故作無意發出聲響,把獵物嚇跑。
就是幹脆直接拉弓,朝著同一個地方射去。
若是兩人同時射中一隻獵物,沈風樓和陳執軾自然會謙讓,汪傑人卻照單全收。
這樣一來,他馬背上的麻袋越來越鼓,沈風樓二人反倒不如他了。
一貫待人溫和親切的沈風樓,心中都不免暗罵了一句。
好生下作的東西。
林間輕微的聲響傳來,沈風樓引弓搭箭,迅速瞄準一棵大樹後頭。
汪傑人反應迅速地將箭尖指向同一處,陳執軾心中不禁期待,希望這一箭是沈風樓單獨射中。
嗖的一聲。
汪傑人的箭飛了出去,他連忙趕著馬上前去提獵物。
而沈風樓的箭只是搭在弦上,並不發出。
“大哥,你為什麼……”
沈風樓朝他噓了一聲,將馬靠到他的馬旁,壓低了聲音。
“看來是聖上的明黃裘太過貴重,惹人眼紅,汪傑人這廝連臉面都不顧了。”
陳執軾甚少聽見沈風樓罵人,乍一聽他嘴裡這話,不禁好笑。
“要想收拾他還不簡單?我去絆住他,大哥自去狩獵,絕不會輸給他!”
沈風樓搖了搖頭,“不,我親自收拾他。能不能拿到明黃裘,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