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加糖也不加油鹽,清清淡淡,冷冷冰冰。
要讓在平西侯府長大的賢妃,在寧王面前扮演一個慈母,的確不太可能。
賢妃聽著平西侯的話,內心卻沒有鬆懈下來。
寧才人是她心中的一個噩夢,這個噩夢,這麼多年從未醒過……
當年的賢妃還是汪美人,和寧才人同住一宮,關系親厚。
寧才人生得美貌動人,和當年的蕭貴妃不相上下,兩個人都很得聖寵,膝下還育有皇子。
要說誰更得寵一些,那還真說不好。
兩人這麼平分秋色,後宮一眾嬪妃寶珠蒙塵,便對她們都産生了嫉妒之意。
尤其是賢妃。
她在一次歸寧省親之時,被平西侯府的老侯爺冷冷地罰跪在地上,質問她為何不得寵。
賢妃訥訥道:“是因為我生得不如她們兩美貌,我也沒懷上聖上的龍子,除此之外,我沒有比不上她們!”
容貌是天生的,勉強不得。
但是其他的方面,平西侯府的女子永遠不會輸給旁人。
老侯爺朝她冷笑了一聲。
“你不是不美貌,你是蠢,愚蠢如豬。我們平西侯府,不需要一個豬一樣的女子……”
這一次歸寧省親之後,她就徹底明白了自己該怎麼做。
那一夜,正逢聖上召蕭貴妃侍寢,寧才人在自己宮裡,穿著寢衣卸妝歇息。
忽然,有宮人尖利的聲音響起,大聲呼喊著抓刺客。
嬌弱的寧才人躲在床底下,直到聖上聞訊趕來,同住一宮的賢妃眉頭微蹙,似有難言之隱。
最後,她指著寧才人道:“宮女看見,那個刺客是從寧才人寢殿竄出來的……”
寧才人懵懂地搖搖頭,“臣妾未曾看見什麼刺客,只是聽見聲響就躲在床底下了。”
聖上的目光從疑惑,轉為深深的懷疑。
而後搜查寢宮,發現男子的衣裳鞋襪,還有粗陋的春宮圖……
聖上一下子就全都明白了,雷霆大怒,命人將寧才人關押在寢殿之中。
那一夜,寧才人的寢殿忽然失火,所有人都看見,她在大火之中婀娜的身姿。
“寧才人她,她畏罪了……”
賢妃跪在聖上面前,哭著稟報。
她用帕子抹去面上的淚痕,也抹去了,自己那一抹笑意……
那之後,聖上將寧才人所生的三皇子,養在了賢妃的膝下,遷居掖庭宮。
而所有人都認為,寧才人是畏罪,或是受蕭貴妃陷害而痛苦。
畢竟當時在後宮之中是花開並蒂,只要寧才人沒了,蕭貴妃就是一枝獨秀。
沒有人想到,寧才人根本就不是——
而是被賢妃命人活活燒死的……
賢妃忽然打了個激靈。
那一夜的大火,實在太過慘烈。
寧貴人在火中焦黑的身影,時不時在她夢中出現。
“兄長,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平西侯微微眯起眼眸,那雙鷹一樣銳利的眸子,叫人不禁膽寒。
他凝神細思了許久,終於慢慢用手,在桌上輕叩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