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惱怒地湊到門邊,透過門上那個小小的窗子朝外看,一個獄卒都不在。
“混賬東西,都跑哪裡去了!”
大理寺監牢外,身著華服頭戴金冠的男子,長身玉立。
他面容俊美不似凡塵,更兼一身天家貴氣,與這陰暗的監牢十分不襯。
底下自大理寺卿江淹、大理寺少卿餘傑,並一眾典獄與獄卒等人,恭請地列隊在門外迎候。
“恭迎晉王殿下。”
從他們低垂的目光直直看去,只能看見他月白色的靴底,纖塵不染。
他聲音清冷,“免禮。帶本王進去看看罷。”
眾人躬身朝兩側退避,只有大理寺卿江淹和餘傑,一左一右地迎了上去。
“殿下,裡面請。”
隔著晉王,兩人對視一眼,笑意不達眼底。
在江淹看來,他才是大理寺的主官,晉王到大理寺來理應他來接待。
偏偏這個餘傑跟晉王有舊,他也要巴上來,自己也不好說什麼。
當著面他還是笑嘻嘻的,心中卻在腹誹餘傑。
呸,馬屁精!
陰暗的牢房中,長長的通道裡,晉王殿下緩步走來。
他一身風華,俊秀出塵,叫人見了心驚。
從前不在這獄中,怎麼沒看出來,晉王殿下如此風姿?
那些犯官反而不哭號了,一個個貼在牢門邊上,眼巴巴地看著他從遠處走來。
太子也貼在牢門邊上,看得心裡不是滋味。
原來是晉王要來審理此案,怪不得大臣們都著急了,獄卒們也不理會他了。
難道聖上真的要廢了他,所以不管不顧,派了個仇人來治他?
太子欲哭無淚。
良久,他低下了頭,捏了捏自己的肚子。
這些日子在牢中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他好像又發福了些。
臉上一圈的鬍子也懶得刮,左右在這監牢裡也沒人看,他這些想著。
現在一看到晉王一身華貴地走來,他有些自慚形穢,恨不能躲開。
這些弟弟裡頭,他最討厭的,就是跟晉王站在一處。
同是一個爹生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
他心中不禁氣惱,衛皇後出聲煊煊赫赫的軍伍大家,家世倒是好,就是可惜姿容實在一般……
要是她能有蕭貴妃那個臉蛋和身段,自己現在站在晉王面前,也不會顯得如此猥瑣。
晉王朝著通道兩邊的牢房掃了一眼,只見一眾犯官面容還算幹淨整潔。
就是個個見到他,神情十分萎靡。
餘傑忙迎上前,指著天字牢房那一頭道:“殿下,太子殿下在那邊,您要不要過去看看?”
晉王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一道鐵皮牢門關得嚴實,看不見裡頭的情形。
“不必了,太子的罪自有聖上定論。本王是來處置這些,品級過高的犯官。”
大理寺卿一聽,連忙應和他的話。
“聖上英明,殿下體恤。這些犯官比微臣的品級還高,微臣辦起案子來,實在束手束腳。”
晉王殿下朝他點了點頭,“按照次序,把人犯一一帶進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