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竟然是汪若霏。
“殿下的意思是,汪若霏是受了賢妃的指使,此事與你無關?”
寧王淡淡地抬起頭來,面色有些難堪。
“賢妃要做什麼,不會事事與本王商量,只會告訴平西侯府的人。而本王要做什麼,她就非要知道不可。她自來是如此,除了對平西侯府的人以外,誰都不信。”
沈風斕若有所思。
要說賢妃對寧王不信任,他是養子,情有可原。
但賢妃為什麼要信任平西侯府?
她一個連宗的表小姐,和平西侯府不沾親不帶故的,何以如此信任?
“你不信?”
寧王沉聲道:“本王可以證明給你看。”
——
仍是一品居三樓的雅間,窗外遠遠能看得見宮城。
寧王獨自坐在桌前,自斟自飲,帶著些許愁緒。
桌上只有一把酒壺,兩個凍膠石杯,顯得分外寂寥。
汪若霏踏進雅間,微微驚訝,見他正往杯中倒酒,忙上前攔住了他的手。
“表哥這是做什麼?”
她尖尖的眉頭輕輕蹙起,似乎對寧王自暴自棄的模樣,很是驚訝。
“太子已經被關進大理寺監牢了,表哥還有什麼不高興的?這個時候應當慶賀才是。”
寧王輕輕一呻。
“慶賀?該慶賀的是晉王,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的設計,與本王什麼相幹!”
他故意這般說,面露頹廢之色。
汪若霏嘆了一口氣,慢慢在他身旁坐下。
“表哥,我知道你對晉王殿下,一直有心結。是,他有父母疼愛,自小什麼都不缺。但是你還有賢妃娘娘,還有平西侯府啊。”
她說這話的時候,面上露出一絲驕傲。
從不在外人面前坦露心思的寧王,在她面前總能坦言心聲,讓她驕傲於自己的手段。
平西侯府的強盛,足以成為寧王最大的助力,又讓她驕傲於自己的出身。
而寧王聽了她這話,不露痕跡的朝左邊廂壁一瞥。
隔著薄薄的一道可活動廂壁,那邊的廂房裡,沈風斕正貼在上頭側耳傾聽。
寧王把汪若霏找來,就是要證明給她看。
她卻意外地聽到了汪若霏口中的,寧王對晉王一直有心結。
想來也是,同是天家子弟,同為皇子,他們的待遇卻有天壤之別。
一個眾星捧月,一個被苛刻虐待。
這種心結,總比沈風翎對她的那種“被害妄想”,要正常得多。
寧王的聲音淡淡傳來。
“母妃從未將我視作她的親生孩兒,有又和沒有什麼區別?平西侯府終歸是母妃的母家,不是我的。”
這話說得帶著三分醉意,還帶著七分的埋怨。
要不是旁觀者清,沈風斕都要以為他是真的吐露心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