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斕半夢半醒間,只覺得肩上的傷口疼得厲害,忽從睡夢中醒來。
這利器割傷便是如此,當時還不覺得怎麼,事後越來越疼。
她不禁呻吟了一聲,睜開眼一看,頭頂是輕軟的紅綃帳子,如火之色令人溫暖起來。
竟然不是法相寺,而是在天斕居,她自己的床上。
她是如何回來的,自己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床邊有人影迎了上來,“娘娘,可疼得好些了麼?”
浣紗面色淚痕猶在,似乎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頭上還纏著一圈白布。
沈風斕正要開口,只覺得嗓子裡沙啞得厲害,一時咳嗽了起來。
浣紗連忙倒了一杯茶上來,喂到她唇邊。
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喝幹了茶,嗓子才舒服了些,朝著浣紗微微點頭,她便收回了手。
“你們都傷得怎麼樣,可有大礙?”
她伸出手,輕輕在浣紗額頭一碰,浣紗朝後縮了縮。
“奴婢不妨事,只是磕破了點皮,還能伺候娘娘,大家也都是皮外傷。”
沈風斕點了點頭,放下了心來。
她朝著帳子外頭一望,忽然看到一道長長的身影投在地上,只有上半身。
那道身影巋然不動,雙肩平闊,長發高高束著發帶。
身影的主人,站在她看不見的一角,目光卻一直看著她這處。
她能夠感覺到。
“晉王殿下?”
投在地上的身影輕輕一動,似乎猶豫了片刻,那人抬腳走了過來。
浣紗知趣地退下,讓他二人在屋中自在說話。
軒轅玦走到床前,面色微沉,皺著眉頭看她。
沈風斕也只是看著他,一言不發。
一個站在床前,負手而立,一個半躺在床上,長發散亂。
良久,沈風斕沖他討好地一笑。
“是殿下派人將我接回來的嗎?”
買賣不成仁義在,做不成夫妻,他們畢竟還是盟友。
何必鬧得老死不相往來,相見兩相厭呢?
軒轅玦冷哼一聲,終究是走了過來,在床邊小杌子上坐下。
“不然你以為,寧王會冒著暴露自己的風險,送你回來?”
一張嘴,酸酸的醋意就湧了出來。
沈風斕心中一嘆,說晉王是個死傲嬌,還真沒說錯他。
“好歹寧王救了我一命,殿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一句話瞬間勾起了他的火氣。
“這才見過幾次面,你就開始為他說話了?”
哪怕沈風斕不把自己當成晉王府的人,他也絕不容許她,和寧王扯上關系。
沈風斕見他動怒,只好扯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