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孃忙上前將雲旗抱起來,只見他粉嫩的小臉上紅了一片,沈風斕連忙上前檢視。
雲旗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到美麗的娘親出現在視線之中,終於忍不住了,哇哇大哭起來。
沈風斕伸出雙手想要抱他,忽然,她的雙手僵在了半空中。
雲旗,哭了?
就在所有人都在發愁他不哭的時候,龍婉就正巧打了他一下,把他打得哭出聲來。
沈風斕看向床上的龍婉。
她方才打在雲旗面上,手上沾著雲旗的口水,怎麼甩也甩不掉。
再聽見雲旗大哭的聲音,索性也放聲大哭了起來。
兩個孩子的哭聲,吵鬧得恨不得將屋頂掀翻,聽在沈風斕的耳中,卻是如此悅耳。
她不禁一笑,轉頭正對上軒轅玦含笑的目光。
雲旗可能患有腦疾的說法,隨著他這頓大哭,煙消雲散。
沈風斕不敢掉以輕心,時常讓兩個孩子在她跟前待著,以便觀察。
出於對母親天生的親近,兩個孩子也喜歡和她待在一處,不過奶孃留了個心眼,絕不讓雲旗和龍婉之間的距離小於一臂長。
也不知道龍婉是為什麼,逮著機會就打雲旗。
或是胳膊一抬打在他身上,或是小腿一蹬把他踢出老遠,小胳膊小腿肉呼呼的,力氣倒不小。
雲旗呢?
雲旗捱了打也是笑呵呵的,笑著笑著口水就順著嘴角留下來,時不時還吐一個口水泡。
沈風斕簡直絕望,一個暴力女,一個傻兒子。
這真的是她生出來的嗎?
每當她露出一副“他們兩不是我生的”的神情時,他兩個就會默契地咯咯直笑。
一個笑得口水飛流直下三千尺,一個笑得桃花眼發光。
看著兩個小包子精緻的眉眼、純真的笑容,她瞬間心情大好。
沒過幾日,府中就熱熱鬧鬧地籌備起了百日宴。
別家的娃娃出生三日就可以見人了,那稱為洗三。
身子不好的需要耐心調養,滿一個月才能見客,稱作滿月宴。
雲旗和龍婉屬于格外不好的,所以直到滿百日了,才能設宴見客。
這設宴的講究就多了,芳姑姑一一和沈風斕說來,她卻聽得漫不經心。
“皇上和貴妃娘娘身為大公子和大小姐的祖父祖母,等閑是不會出宮的。餘者長輩皆是能請的,像是長公主和皇伯皇叔們。側妃娘娘的母家……”
沈風斕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這些事情,芳姑姑自行處置便是。該請的就請,拿不定主意的再問殿下。若是我母家的親戚呢,就再問我便是。”
芳姑姑有些不悅。
晉王殿下有心讓她掌管府中庶務,這是身為側妃求也求不來的恩典。
若不是府中沒有正妃,怎麼輪得到她沈風斕?
她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芳姑姑按捺下不悅之意,提醒道:“側妃娘娘,您現在是府中當家的主母,這些事都讓老奴來安排,未免不妥。”
沈風斕放下茶盞,一雙翦水秋瞳顧盼生姿,笑得一臉無害。
“沒事,芳姑姑做事,我放心。”
她假裝聽不懂芳姑姑的言下之意。
對方被她一句我放心嗆住了,只好把話都咽回了肚子裡去。
待芳姑姑走了,浣紗才敢開口,“娘娘為什麼把事情都交給了芳姑姑呢?這大好的執掌晉王府庶務的機會,白白讓出去多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