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這麼個,“並非所愛”之人。
他轉過身去,朝著一旁瑟瑟發抖的奶孃們冷聲道:“你們照顧大公子不周,讓他受了這等重傷,自去芳姑姑那裡領罰吧。若再有下回,本王絕不輕饒。”
哪裡還敢有下回?
便是這第一回,也是她們錯估了才兩個月大的龍婉的力氣,才造成這般疏漏。
只是處罰,沒有將她們攆出去,這便是天大的恩典了。
幾人千恩萬謝,這才退了出去。
最後,他轉過身來,對沈風斕道:“雲旗和龍婉必須分開教養,不管你同不同意,本王不會讓龍婉再傷到雲旗。”
這句話本身並沒有什麼問題,頂多是語氣不太客氣。
聽在沈風斕的耳中,就變了味道。
她抬起頭來,目光直視軒轅玦。“殿下去看過龍婉嗎?”
“什麼?”
“龍婉被雲旗的哭聲嚇醒了,是否看見了雲旗頭上的血?她還那麼小,一定很害怕,殿下去看過她嗎?”
軒轅玦愣了愣。
出事之後,所有人都忙成一團,生怕雲旗的傷危及性命。
他也只顧著問蕭太醫雲旗的傷情,得到沒有大礙的回答後,便一直抱著他哄他入睡。
龍婉那邊,的確無人看顧。
看著軒轅玦的神情,沈風斕便一清二楚了。
“不論男女,好歹是殿下的骨肉。就算殿下瞧不起她是女兒家,看在那雙和你一模一樣的眼睛份上,也請多照顧她一些。”
沈風斕這話像是在說龍婉,再細細想來,越發像是說她自己。
軒轅玦待要反駁,她已經施然起身,朝裡間去了。
某人看著她的背影,氣得火冒三丈。
他何嘗說過他瞧不起女兒家?
沈風斕憑什麼就篤定他瞧不上女兒家?
他從前確實瞧不上,總覺得女兒家不是嬌弱不堪一擊,就是心思詭計複雜。
他在後宮之中見過的太多了,就連他的母妃蕭貴妃那樣的女子,他也不見得喜歡。
所以他未曾娶親,就連一個半個妾侍都沒有,僅有的兩個通房也是虛有其名。
可自從他打心眼裡接受沈風斕之後,這一切就不同了。
這個小心眼的女人,就因為那日爭吵之時他說的一句“認命”,她就揪著不放了。
他何嘗說是身為女子就該認命?
只是想把她留在身邊,才口不擇言。
他氣惱地站在那裡,想到沈風斕說龍婉會被嚇著的話,也想進去看看龍婉。
他承認自己是一時著急,顧此失彼,沒有顧及龍婉。
但是現在進去的話……
他冷哼一聲,“本王先回書房,若是大小姐有什麼事,即刻來稟報。”
侍立一旁的小衣忙應道:“是,殿下。”
他又朝裡間看了一眼,隨後大袖一拂,大步邁出了天斕居。
與此同時。
沈風斕進到內室,看見龍婉四仰八叉地俯臥在榻上,圓乎乎的小屁股翹起,睡得十分香甜。
這豪放的睡姿,看得沈風斕不由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