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斕接過那張信箋,紙質有些粗糙,摸著不像寫信的紙,倒像是雪浪紙之類閨閣作畫的紙。
這大概是一張隨手裁下的紙,上頭的字跡也有些淩亂。
“寧王與寧王妃私會於桐醴院。”
軒轅玦道:“方才酒宴過半,本王到沈府後花園之中散悶,見了衛玉陵。將她甩脫之後,一個小丫鬟把此物交給了本王。”
衛玉陵之事,他竟這般隨意地說了出來。
“所以,殿下去桐醴院看了麼?”
“看了。”
沈風斕有些心驚,“這書箋之人,真是用心歹毒。他不提我沈風斕,而是用寧王妃三個字。”
若是寫著寧王和沈風斕私會,軒轅玦都未必會看上這一眼。
偏偏寫了個子虛烏有的寧王妃,戳中了軒轅玦的心事。
這世上還有哪個寧王妃?
不就是她這個曾被指婚,後又嫁與晉王做側妃的“寧王妃”麼!
“所幸殿下看了,當知並非是什麼私會。”
兩人是在桐醴院外說話的,中間相隔十步遠,就算被人看見了,也說不出什麼來。
唯有臨走之時,軒轅澤經過她身邊,貼著她的耳朵說了那句……
“寧王找你,都說了什麼?”
“不過是給了我一張佛箋,是京郊的法相寺。不過……”
她唇角微微勾起,“殿下以為,寧王對太子,是個什麼態度?”
“你想利用寧王來對付太子?”
軒轅玦挑眉,“寧王與太子素來交好,賢妃的出身不高,寧王沒有母族可依附,一向是依附太子的。”
“想讓他對付太子,不亞於砸碎他的飯碗。”
寧王依附太子?
沈風斕道:“太子一計,害了殿下也害了我。可寧王同樣是受害者,聖上親賜的寧王正妃,是毀在太子一副藥下的。”
“難道他對太子,就沒有半分怨氣?”
以軒轅澤那句“你心所憂,亦我所憂”來看,他有極大的可能,是願意與她聯手對付太子的。
軒轅玦冷哼一聲,“一個未過門的寧王妃算什麼?太子是囂張跋扈慣了,才有汗血寶馬之事。眾皇子之中,除了本王,誰不曾受過他的氣?”
“寧王深諳趨利避害之道,他從前不會為了閑氣放棄對太子的依附,如今也不會,為一個未過門的寧王妃而對付太子。”
沈風斕托腮沉吟。
這是她第二次,在旁人口中聽到對軒轅澤的評價。
卻與沈風樓所言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