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素來是個賞罰分明的性子,就算病得起不來了,有周忠家的和媽媽們,還有浣紗浣葛她們,個個瞧得分明。”
“我母親去得早,留下的嫁妝都給了我一個人,便是吃上三四輩子也是吃不完的。”
她扶了扶鬢邊的流蘇,威嚇完了就得給她們些甜頭吃了,“錢財上我是最不吝嗇的,諸位好好想想,是安心做事領賞,還是……”
她言盡於此,往內室裡走去,“我就不多說了,都散了吧。”
眾人三三兩兩地走出去,低頭小聲議論著什麼,林、朱兩個媽媽湊到周忠家的跟前套近乎,“嫂子是哪裡人?可是太師府的家生子麼?”
周忠家的聽兩個大自己十來歲的媽媽叫嫂子,客氣地推諉道:“二位嫂子客氣了,我男人是沈府的家生子,我原是定國公府的。”
定國公府啊……
兩個媽媽暗忖著,怪不得讓她做管事,原來是沈側妃外祖家的親信。
三人邊走邊說彼此有了瞭解,朱媽媽又探聽起來,“側妃娘娘怎麼今兒忽想起這事來了?若是身子好些了那是萬幸,別是有哪個不開眼的得罪了娘娘吧?”
周忠家的如何不解其意,只是笑笑道:“側妃娘娘近日病著,我也沒敢多往裡頭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誰得罪了娘娘。”
林、朱兩個媽媽聽了皺起眉頭,聽她這話的意思,似乎暗指著的確有人得罪了沈風斕。
周忠家的不等她們再問,藉口想起了一件要緊事,只對林媽媽道:“林嫂子那頭的差事可比朱嫂子重啊,累你辛苦了。”
說罷就走了,留下兩個媽媽站在原地一頭霧水。
“老婆子們人少,年紀又大了總比丫鬟們懂規矩,怎麼倒說我的差事重?”林媽媽不解地問朱媽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能是什麼意思?我看沈側妃今兒絕不是無緣無故想起這事的,”她鼻子眼裡哼了一聲,“後院那口盛水的大瓷缸好好的就碎了,作孽哦,清閑了這兩年,以後怕是有的忙了!”
大瓷缸……
林媽媽恍然大悟,“這些吃多了馬糞的婆子,還真是不省心!”
換做從前她看都懶得看一眼,王府沒有女主人,後院也沒什麼體統,大家樂得清閑。
芳姑姑雖是個嚴厲的,平時心都用在殿下身上,不叫那些嫂狐媚子把殿下帶壞了就是,其餘的人更加入不得她這個宮裡尊貴人的眼。
可現如今,那位沈側妃指名要她管著那些婆子,日後再鬧出碎了大缸這等事,可就是她的責任了……
她眉頭一皺,正好眼睛一溜看見了一個婆子拿著掃帚做樣子,鬼鬼祟祟地想探聽什麼。
“這滿院子的雜草你都不知道清理?在這裡裝腔作勢給誰看?”
那婆子正撞在槍口上,一時不知如何解釋,只聽林媽媽叉著腰罵道:“去把你們那幾個人都叫過來,我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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